“沈大人,都在这里了,你那晚拿的只是上本,老夫这就回去将小女送过来,今晚过后,定风县再无苏府!”
他走的急促,腰背也似乎弯了下去,那般决绝,的确是像去赴死……
在他走后,沈墨紧接着走进来,看着闭眼端坐在那的沈漓,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哥,你何必……”
沈漓抬手打断他,睁开眼睛幽幽地看向他。
“阿墨你我已成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我知你的心意,以后你便好好照顾她吧……”
沈墨摇头,苦笑一声,“哥,我的确是想跟你争一争的,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沈漓抬头看着外面,喃喃道:“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与她无缘……”
“对不起,若是我再早来一步……”
“不关你的事,阿墨,当初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不管出了何事,我都会承担……”
第二天,整个县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苏家上下全都自尽了,各种谣言层出不穷,闹得人心惶惶,最后还是官府出面,将谣言压下。
而林晚晚却对此漠不关心,她只知道,沈漓身边多出了一个未婚妻……
她等了那么久,却还是敌不过天降的未婚妻吗?
沈墨赶来时,林晚晚已经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他不管怎么在外面敲门,里面都没有回应。
小翠也在一旁急得不行,“沈公子,林姑娘她到底怎么了?从昨日回来就闭门不出,还要了好几坛子酒,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沈墨心中酸涩,他强忍住怒意,沉声说:“林晚晚!你开门,我们谈谈。”
过了好一会儿,门栓放下,从里面被人打开。
林晚晚神色淡淡的站在他面前,“进来吧。”
沈墨看了眼地上的空酒坛,转头对小翠说:“没事了,这边我看着,你回去休息吧。”
小翠看出来气氛不太对,于是带好门便回去了。
林晚晚坐在桌前依旧喝酒,指着板凳让他坐下。
“啧,都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喝醉,可我都喝了一天了,怎么就不醉呢?”
沈墨走过去夺下她的酒杯,冷声说:“那就别喝了。”
林晚晚只好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酒气,转头盯着他问:“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沈墨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续满,一连三杯酒下肚,还要再喝,被林晚晚拦下。
“我说沈墨,你故意的不成?你想喝多了就此逃过去?”
“我不会。”他放下酒杯,继续道:“那晚在矿洞,我明白你的意思后,便迷晕守卫逃了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但那红雾扩散太快了,而且,县里也有他们的人,山上红雾一起,紧接着县里也红雾弥漫,可能是某种信息传递。当我们赶到县衙时,却发现已经晚了一步……”
“我哥他被人下了药,与,与苏家女苏音被关在屋内,当时他们两个都已神智不清……”
林晚晚见他停下,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当时也觉得有些发晕,便用冷水冲洗,可以暂时保持清醒。于是就去探苏家,发现他们府中的人竟然无事,就一路杀了进去,逼着他们交出解药,又回去给所有人服下解药,这才赶去救你。”
“而苏家,与太上皇勾结,替虞家办事,下场无异于就是死,但苏元不甘心,想保下自己的女儿,便设计我哥……”
林晚晚无力地伏在桌上,嘴中喃喃:“事已至此,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是命罢了,我终于明白那晚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是已经还我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沈墨也不发一言,坐在桌前陪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