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村子隔得远,怕是不方便,万一……”刘福兰话没说尽,语气生疏、客套,显然跟婆家的关系谈不上多好。
“我去说,人命关天,怎么,不管了!”梁子眼里已然怒气腾腾。
苏婉对别人家的家事不敢兴趣,立刻给四嫂使了个眼神,‘走吧’。
四嫂知她脾气,担心一会儿惹出乱子,立刻起身,“福兰你好好休息,别操心,有啥事你男人顶着呢。”
“嗯,谢谢嫂子。”
周大娘几个见四嫂要走,也跟着起身。对刘福兰宽慰几句,鱼贯而出。
苏婉本想第一个离开,奈何她在最里面,只能等大家先走。好不容易轮到她,立刻振了振精神,端得目无斜视,从容离开。
没有安慰,没有场面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刘福兰,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走了。
走了!刘福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她不该说几句吗?数落也好,说她的英勇表现也罢,那至少自己可以以弱者的姿态回击她,发泄一下。可她竟然什么都没说,看不起自己吗?啊,好疼!
感觉自己肚子又开始疼,刘福兰到底控制住,不敢再胡思乱想。
苏婉和四嫂出了院子,发现苏二姑和任老太太还没回去,于是一起走。很快到岔路口,老太太往西,她们往东。
“婉丫头,”老太太抓着苏婉的手,“有空上家玩,陪奶奶我编棍儿。”
编棍儿是一种纸牌游戏,在麻将和扑克牌没兴起时,村里最流行的一种玩法。
编棍儿的牌是一种类似麻将牌的纸牌,每张长度不足三寸,宽一寸,分皮子、万贯、棍子三种,相当于麻将里的筒、万、条。
纸牌两头印有标记图案,不识字的人一看图案就知,小的时候,苏婉和奶奶还亲手做过嘞。
再大一点,年轻人就不怎么玩,老太太们凑不齐人,经常拉着苏婉当牌架子。本来说好的输了不算,赢了算她自己,但真等她赢了,又反悔。
这不耍她吗?
想到之前不怎么美妙的经历,苏婉立刻拒绝,“不去!”
老太太试图劝说,“为啥不去?编棍儿多好玩。”
苏婉不为所动,“先把之前欠我的付清了,再考虑。”
“一把归一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人老了,记不清了。”老太太开始装糊涂。
苏婉眼一亮,“所以,只要想起来,就给我钱?”
“……哎哟,站着好累,二花,赶紧扶我回家。”老太太使劲儿扯了下苏二姑的衣服,催促她回家。还是小时候好,傻乎乎的,一骗一个准。
苏二姑翻了翻白眼,“走了。”
没了外人,四嫂不用顾及苏婉面子,“你刚有点没礼貌。”
苏婉笑嘻嘻道,“老太太吗?”
“明知故问,刘福兰!”
“哦,”苏婉耸了耸肩,“你看她那表情,就等着拿我出气,我傻了才会撞上去。不跟她打招呼是我对她留存的最后的善良,因为一旦吵起来,真话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毕竟,错在她,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