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衣道:“高树上风大,莫教给风吹下来。”
话语未完,贵妃已掉下来,才掉下丈许,双袖一展,如一只飞鸟般飞去。
“来的是你,霍青相信也很意外,我赶不及到来当然也是的。”
红绫冷笑道:“你就是赶及到来,又能怎样?”
沈胜衣看着,道:“这个人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弟子,轻功竟然练到这个地步。”
红绫道:“不知他有没有瞧到我写的那个字?”
这句话出口,她才发觉手仍然在沈胜衣掌中,娇颜一红,忙抽回来。
沈胜衣目光一转,道:“我们就往这个方向走,路上看情形再作决定。”
红绫自信地道:“他们是绝不会知道我将花名册藏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点头,向坐骑走去,那匹马看来仍然很好,可是到他走近去,一手搭上马鞍的时候,突然“希聿聿”一声,倒了下去。
红绫不由自主四顾一眼,并无发现,沈胜衣即时道:“不是暗器。”
“那是什么?”红绫大感诧异。
那匹马这个时候前半截身子肌肉已抽搐起来,不住地颤抖,沈胜衣手指马颈上的一个铜钱大小的红印,道:“这是指伤。”
红绫更诧异,沈胜衣道:“看这匹马的反应就像给人封了穴道一样。”
红绫道:“马也有穴道?”
“应该有的,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传说专门研究点穴,旁及各种兽类。”
“没听过。”红绫摇摇头。
“那是天残门,据说门下的弟子都必须是身上有缺憾的人。”
“难道贵妃……”红绫的脸不由又一红。
“方才就只有他从这匹马旁边经过。”沈胜衣接道,“天残门另一种饮誉江湖的武功就是轻身提纵。”
红绫点头道:“还有那些瞎子,莫非也全都是天残门的人?”
沈胜衣道:“他们虽然是瞎子,听觉却在一般人之上,而且一身武功,除了天残门,我想不出有哪一个门派,能够将他们训练成这样子。”
红绫道:“奇怪的是他们这样服从贵妃。”
沈胜衣道:“相信是因为贵妃的辈份在他们之上,天残门据说与一般门派一样讲究尊师重道,门规据说非常严厉。”
红绫想想又问:“天残门在江湖上到底是入于白道还是黑道?”
沈胜衣道:“据说是白道,他们虽然没有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也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残而不废自食其力。”
“但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
“一个门派的弟子难免良莠不齐,而我所说的也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
“这二十年内……”
“天残门已经在江湖上消失,连五年一次的泰山论剑,他们也已有四次没有参加了。”
沈胜衣沉吟接道:“有人说他们是被仇家寻到去,已遭到灭门之祸。”
语声甫落,一声冷笑突然传来,沈胜衣、红绫循声望去,只见七丈外一个老瞎子幽灵般从一块石后冒出来。
那个老瞎子须发俱白,一身黑衣,手执一条竹杖,又高又瘦,仿佛皮包着骨头,抓着竹杖的那只手青筋外露,指甲尖长,就像只鸟爪。
沈胜衣心头不由一凛,这之前他完全没有察觉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的内功修为绝无疑问,在其他瞎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