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悦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
“那顾氏企业要么被唐氏兼并,要么宣布破产,你选哪一个?我会好心成全你。”
“我哪个都不选。”一想起大胡子,顾临悦的口气硬了起来,“没到最后关头,我决不——”
从顾临悦的手提袋里传出“懒猪起床,懒猪起床”的声音,清脆,可笑。顾临悦假装没有看到唐天的笑意横飞,拿出手机接听,不甘心地吞回认输两个字,“喂,晓白,怎么样?”
“错啦,错啦。”大胡子爽朗的笑声震耳欲聋,“我想念你,悦,非常。”
好好的一句中文被他说得支离破碎。不过,顾临悦现在可没有闲心纠正他,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来的多余心力在细枝末节上纠缠?
“如何?快点说给我听!”
“后悔了吧?上课不用功,你该遭天谴。”
顾临悦虚心受教,“对,你说得对,我的确该遭天谴。教训的话以后再说,快点告诉我结果啦。”
大胡子秉持学无止境三人行必有我师不令一个问题溜过的信条,追问:“什么?”
顾临悦真的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不是被唐天威胁而死,就是被大胡子偏离主题气死,“先告诉我结果,其他的去问晓白。”
“哦,我和沈的观点相同,This is amissionim possible(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有外部支持,如果没有一个能干的领导,结果一样是失败。”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此刻的顾临悦真正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后背再也无法直立。
“外援没有了?”唐天气定神闲,心中已然明白这一个电话的内容和结果,“我的提议依然有效,你认为怎样?”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她只好拼死挣扎,做着最后的确认。
唐天的左眉挑了一下。女朋友这个词太新鲜,他一时接受不来。因为,她从未说过是他的女朋友,他们只是情人。
于他而言,这两个词语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嗯。”他思索一下,“如果你喜欢,可以这样理解。”
顾临悦追问道:“为什么会是我?我要知道原因。”
唐天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这个问题。突然,脑海中浮现她在纽约大学门口开怀大笑的一幕,不由脱口而出:“难道你忘了吗?在纽约大学门口,你跳着,挥舞着双手,冲着我喊:‘喂,我在这里呢。快停车呀。’”
顾临悦尖叫一声,引来咖啡厅里人人侧目。她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傻傻地看着唐天。
她的表情差点让唐天笑出声来。那么生动,那么逼真,如此真实,如此阳光。唐天的心啊,一丝淡淡暖意流过。
收惊完毕,顾临悦的脸移向唐天,“你就是那个回头看的男人?”
“要不要我再靠近一点?”唐天的脸移近顾临悦,“我可以让你看得再仔细一点。”
两张脸几乎贴上。彼此呼出的热气萦绕,他的眼,她的眉,他的鼻子,她的嘴唇。
“先生,小姐,要不要续杯?”侍者端着咖啡壶站到两人中间,礼貌询问。
头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略含暧昧的情愫。顾临悦慌忙撤回自己的脸,面容似大火燃烧,心怦怦直跳。
唐天看着那张红透如番茄的小脸,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顾临悦用力咬咬嘴唇,几经挣扎后道:“好。”
唐天笑了,是一种从未有过发自内心的笑,“明天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住一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