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生活过得好就行,不必想这么多。”福亲王多是不舍,以前跟在自己后面叫爹爹的小姑娘现在也长大,即将为人妻为人母,远离自己,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这让他如何舍得。
然而又不得不舍得,她的人生自己只能陪她走这么一小段路程,她需要一个人同她相扶大老。
这是所有为人父者的心酸,他只祈求,她的人生再无风雨。
“你嫁得远,我未必能时时顾着你,你该自己注意些。你能和陆持相伴到老自然是好事,若是受了委屈也不必一直忍着,差人来说一声,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还在,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来接你回家。”
福亲王又交代她一些琐碎的事情,到傍晚时才离去。
沈棠明明在伯恩王府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可一想到她就要嫁入伯恩王府,心里便没有来地紧张,夜里的时候也睡不安稳。
窗外忽然传来些动静,像是有人在推窗但是没有推动。沈棠听见了,披了件外袍就走了过去,轻声问:“陆持吗?”
隔着一道窗,外面传来一声“嗯”,又听见男人问:“这窗户被人封了吗?”
“爹说怕今晚有小毛贼过来,提前让人将窗户封死了的。”沈棠想想陆持憋屈的样子便觉得好笑,“没想到还真的遇到毛贼了。”
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伯恩王现今被一道窗户给拦着了,他也有不少的法子将窗户打开,可最后也只是呆呆地站在窗户前,想象着里面的人的模样。
许是今夜的夜色太过于温柔,所有思念之情便倾泻出来,他说:“棠棠,我想你了。”
沈棠的胸腔间生出许多欢喜来,眉眼都温和下来,她瞧着男人投在窗上的影子,“明日你就能见到我了。”
“嗯,明日我们便成亲了。”陆持唇边漫出笑意,“棠棠,我很欢喜。”
“你先回去睡吧,等明日我再过来,娶你。”
“好。”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交谈,便让沈棠安心不少,再躺到床上时很快便睡着。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沈棠便被人叫起来梳妆。替她梳妆的是盛京城内有名的全福人,身材有些圆润,见到谁面上都是笑笑的,很是喜庆,各家操办喜事都喜欢找她。
在梳妆之前,她先让良辰喂沈棠吃了些东西,笑着说:“公主可要多吃一点,上了妆之后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机会了,这女子呀,一辈子就这么一天,一定的要漂漂亮亮的,等新郎掀开盖头一看,就将他迷住了。”
“那可不行。”岑欢在一旁接话,“平时伯恩王见到她都走不了路了,要是被迷住了,这成亲可就麻烦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沈棠的脸上都泛着一层粉色,又被人笑话了一会,而后就有人替她上妆。
沈棠的头发还没有弄好,就听见了外面的爆竹声。全福人一愣,“这么快吗?伯恩王这么着急将新娘子娶回去啊。”
“你们也别乱了手脚,外头几个舅子在拦着呢,快,快将新娘子的凤冠拿来戴上,还有绿如意,让新娘子拿在手上。”
屋子里的人一阵忙碌,好不容易收拾妥当,陆持就已经过来种种刁难闯进来。他今日穿了新郎的喜服,这样鲜艳的颜色他也是头一回穿,却意外的好看,衬得人更加英俊挺拔,一派风流。
他站在那里,眼尾微微上翘,就冲着沈棠的方向看。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大片的海棠花和凤凰,一块红盖头安静地垂下,遮掩去所有的面容。再过一会,他们即将拜堂成亲,自此之后,她是他的妻。
众人笑着,最后盛承宣将沈棠给背出去。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他却走得异常缓慢。可再短的路,也有要走完的时候。要出门时,盛承宣同她说:“日后对自己好些,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回来,哥哥们都在呢。”
沈棠心头堵堵的,最后闷声“嗯”了一下。
出门时候,福亲王也没有交代太多,便让她出门了。
喜婆扶着她上了花轿,等轿子缓缓前进时,她才有“即将要嫁人”的恍惚感。手中的绿如意已经被握得温热,她顿时觉得紧张起来。
陆持这边并没有长辈,所以福亲王坐在首位之上,接受亲人的跪拜。
喜婆高声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笑闹着,拥簇将新人送入洞房。陆持今日没了平常的清冷,见谁都是笑笑的,将好心情直接挂在脸上。众人也敢和他开玩笑,见他一直站在房间里,笑着说:“新郎官,现在还没到时辰呢,您还得到外面得招待宾客呢,莫不是见到新娘子,都走不动道了。”
陆持被笑话了也不恼怒,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仍旧看着坐在床边穿着一身嫁衣的沈棠,目光中温柔地都快滴出水来。
在房间内多是女眷,见状眼中无不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听说伯恩王对晋国的这位的公主一见倾心,受了不少人刁难才求娶娇妻。听说晋国那边要求伯恩王不准纳妾,日后伯恩王府就只有一位王妃,这是多少女子想要却不可求的。
陆持也没有在房间里呆多久,很快又被人叫出去招待宾客。今天来有许多人是同陆持从小长大的朋友,陆持从受伤之后便而很少出来走动,这次赶着人大婚的时候,拼命给陆持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