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为首的那名骑士打着的“暴熊”旗帜,耶律隆昌的目光有些痴了。
看到这人没有勒停马匹,还在继续靠近,前排的几名骑兵已经抽出了兵器,其中一个还从马袋中抽出了骑弓,搭箭上弦。
后面的耶律隆光看到情况不对,连忙高声喝道:“本官乃殿前都点检耶律隆光,奉陛下旨意,召令原行营兵马都统、皮室军上将军,来此面圣!”
皮室军上将军?
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说过这个官职了!
这支迎上来的皮室军骑兵面面相觑,他们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在皮室军中,时间最长的也不过十多年而已。
还是在一些老兵嘴里听说过,二十多年前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军职。
那个军职,属于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莫非?
耶律隆昌已经骑着马缓缓来到了为首那个骑兵身旁,他仰着头,痴痴看着那面画着暴熊图案的旗帜,喃喃自语。
“二十多年了,已经二十多年了……”
拿着旗帜的那个骑士,看着耶律隆昌眼里的炙热和虔诚,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旗帜拿低了一些,斜着垂到他的面前。
耶律隆昌缓缓伸手,抓住了旗子的一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无比,那种情绪仿佛是被压抑了千百年的火山一般。
爆发了!
远远的,在捺钵的一处大帐里,耶律宗真眉头一皱,:“去!看看是何人在嚎哭。”
身边一个虎背熊腰的粗犷大汉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出了大帐,门口的两个黑衣武士见他出来,连忙牵过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
这个粗豪大汉接过缰绳,左脚尖在马蹬上轻轻一点,飞身上马,然后,向着发出哭声的地方飞驰而来。
很快他就来到了鸳鸯泊边,不过哭声已经停歇,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
一个穿着破旧的袍子、满头花白的老人,骑在马上,手里抓着垂在他面前的旗帜一角,正在轻轻地抚摸。
那些皮室军骑兵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的脸上,竟然有一些……肃穆。
真是见了鬼了!这些皮室军的狼崽子们,平时把他们的旗帜视若生命一般,怎么会任由这个老人拿在手中把玩?
粗豪大汉有些诧异,他目光一扫,看到在老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大群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为首一人,正是耶律隆光。
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近卫“骨朵勇士”,这粗豪大汉当然认识耶律隆光,他立即松开缰绳抚胸一礼。
“耶律隆光大人,陛下在帐中听见哭声,差我前来一探究竟。”
耶律隆光朝他点了点头,对于皇帝身边的贴身近卫,他还是给予了必要的尊重。这些“骨朵勇士”都是皮室军中战死的老兵的后裔,由皇族抚养成人,对皇族忠心耿耿。
他们的姓名,全部是由皇帝赐予,所有人都姓刘,而面前的这个粗豪大汉,叫刘秀……
其实辽国皇族的汉化程度还是比较高的,他们对汉人的历史和文化甚至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用汉朝君主的名字给自己的侍卫命名,就是历代辽国皇帝乐此不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