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眼就看出它是匹野马,原来惴惴不安的脸蛋整个垮了下来。不待袁克也作出什么反应,她开始拼命摇头,试图逃开他的身边。
“你发什么疯?” 刚才她不是已经安静下来了,她不会是害怕吧?“它虽然庞大,只要你不招惹它就没事了。”
她挣扎得更厉害,几乎手脚并用。她不在乎他用言词伤她,但是打死她都不上马背。
胭脂没头没脑的殴打其实对袁克也来说是种新鲜的经验,撒娇发嗔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却没哪个女人敢对他拳打脚踢的。
他看得出她脸上的惊惶绝不是假装的:“告诉我你见鬼的曾发生什么事,别乱七八糟地发泄。”他以大手包住胭脂的,强迫她直视他。
她眼中有泪花飞转,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蒙上水雾,那脆弱和楚楚可怜的模样,笔直撞入袁克也的心。
将她拥进怀里,他不否认自己在初次看见她的时候,那股想把她揽入胸膛的欲望就已根生。
他轻轻地摇晃,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安慰能不能生效,但,这是他惟一知晓的方法。
他的怀抱给人安定和无比温暖的感觉,胭脂从不曾在这样的胸膛待过,有许久,她挣扎着想要不要起身。
——是不是男人的胸膛都像你一样温暖?她弯腰用指头在地上写着。
“你喜欢我的怀抱。”他的声凋有些不稳,仿佛颠簸着欣喜。
有些害羞,不过胭脂还是诚实地点头。她真的很喜欢,如果可以,她想多赖一会儿,因为,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抱过她。
袁克也索性靠坐在大树根下,又将胭脂揽近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一早就不见了?”
——我在后山找到一个好地方,
没有人知道她除了是个勘舆师之外,还懂地脉。
那是一个废矿。
“它好得足以让你连早膳都省却?”她的好动是与生俱来,想把她拴在屋子里恐怕是免谈了。
——管小厨的絮青姐给了我两个馒头。
咦?说到馒头,她把它放哪去了?
“连小厨房的人你也认识?”袁克也搜索柳絮青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她是专门伺候水佩的婢女,除外,再无印象。
——今早我帮她起灶火认识的。
“看不出你什么都会。”
——我会的事可多着呢!
为了要活下去,有什么不能做、不能学的?!
“譬如,肚子饿得咕咕叫。”他们靠得那么近,想忽略都不可能。袁克也微笑地从腰际拿出两个灰扑扑的馒头,“我的运气好,从路上捡到的,不如送你吃。”
胭脂瞪眼。
——馒头是我的。
她想起遗留在山丘上的食物,那明明是她的。
“一个早上你还真跑了不少地方。”找人的滋味不好受,他总算是领教了。
——这里是好地方。
“华胥也这么说过,你们俩讲话的口吻还真一致呢!”
——他是好人。
“哼!”袁克也不乐意见到她对华胥表示善意,“都晌午了,我去抓几条鱼来当午餐吧!”他不以为两粒馒头足够填饱两人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