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用叉子吃。也直接用嘴啃。把下半张脸弄的都是奶油。然后,抬起头,和程岁一起笑。从甜品店出来后,陆厌带程岁去附近商场逛了逛,给她买了许多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包括袜子都买了十多双。还给程岁买了部新手机,弄了张新的电话卡,在里面只存下自己的号码,微信里也只有自己。他教她如何打电话,如何发微信,如何打视频。更教她记住自己的名字。“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发消息。”
顿了顿,又多加一句:“没有事也可以找我。”
程岁点头如捣蒜。陆厌牵着她去了连锁超市,在货架前挑挑选选,给她买了两大袋子的零食。“以后不许自己偷偷开门离开,想出去就找你奶奶,不找她就找我,记住了吗?”
程岁一知半解点头。陆厌还是放心不下,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开车送来一块手表。手表是淡淡的粉白色,很精致,很漂亮。陆厌将其戴在程岁纤细的左手腕上,出声叮嘱:“这是定位手表,去哪儿都不要摘,它防水,洗澡也不用摘,知道吗?”
程岁靠着门,低头看了看,伸手揉揉有些困倦的眼睛,呢喃着:“哦。”
陆厌向前一步,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抱住。他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低语:“岁岁。”
“嗯?”
“记得想我。”
“嗯嗯。”
“我也会很想你。”
话落,他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俯首与她轻轻蹭了蹭额头。小声说:“岁岁,晚安。”
门一开一合,程岁的身影消失不见。楼道口的声控灯熄灭,陆厌没直接走,而是站在原地点了支烟。猩红色的火星忽明忽灭,衬出他隐在暗处的神色。中途他接了一通电话。挂断后,眉宇间浮出些戾色,转身下楼离开。在他下楼没几秒,本该回去睡觉的程岁却推开了602的门……陆厌要去的地方离这不远,他就没开车,直接走过去。冷风阵阵,等他抵达目的地时,浑身已经没有一点热乎气。老旧小区的一楼车库,陆厌抬手敲门。没过几秒,有人来开门,没好气问:“艹,谁啊?这大半夜……”话还没说完,陆厌冷脸抬起腿,狠狠踹向对方的肚子。然后,走进去,反手关门。车库被改造成一居室,地上堆着吃剩没扔的快餐盒泡面桶,空气里都是劣质烟味,麻将桌旁边还坐着三个人。被踹到地上的人捂着肚子痛苦蜷缩,哀嚎阵阵。“你谁啊?”
那三个人蹭得站起来,警惕询问。陆厌靠着墙,掏出打火机,垂眸点了支烟,凉凉看过去:“一周前,柳蓉让你们绑架一个年轻女人?”
三人快速互扫了一眼,防备问:“你怎么知道?”
陆厌冷峻的面容隐在淡淡烟雾后,似笑非笑道:“你们怎么把她弄疯的?”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丢在麻将桌上。车库里一阵静默。没几分钟,有人脸色立变,笑道:“您坐,您坐,我有录像带,放给您看。”
陆厌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翘着,漫不经心吸着烟,视线往一米之外的电视屏幕上落。画质不好,声音嘈杂,但仍能清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四个男人手执录像机走进一间小黑屋。坐在床上的程岁突然见光,被迫抬起手臂去遮挡。她蜷缩坐着,浑身瑟瑟发抖,呼吸之间都有白气。小黑屋的四面墙壁上,积着厚厚一层冰霜,俨然是间被改造的冷藏室。程岁脸色惨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冻得牙齿直打颤,说话都费劲。她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她。那些人没有回答,而是冲上前按住她,用手去掐她下巴,逼她开口。然后,给她灌药。程岁拼命挣扎,左右摇晃脑袋。那群人见她不听话,就抽出皮带,往她身上狠狠抽打。一下又一下,弄得满身红痕。就这样,接连七天,程岁的精神状态越发不好。从最开始还能反抗,还能质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到后面开始主动往墙上撞。那群人边打她边问:“还喜不喜欢陆厌?”
程岁只要回答“是”或者不回应,就会被打,被再次强行喂药。录像带播完,电视黑屏。有人催促:“看完了你就走吧。”
陆厌慢条斯理解开左手佩戴的腕表,将其随意丢在旁边。咬着烟的牙齿张张合合,问:“你们给她吃的什么药啊?”
那人警惕,凶横斥责:“关你屁事,你谁啊?”
“我?”
陆厌起身,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丢在一旁,顺手挽起两侧的衬衫袖子,皮笑肉不笑道,“陆厌啊……”话落,神色骤变。肃冷、怒意盎然。他咬着烟嘴的力道突然加重。右手抄起板凳就朝眼前人狠狠砸过去,同时快速侧身将第二个人一脚踹开。在第三个人冲上来时,他解开身上的皮带,攥在手里,狠狠抽过去。边抽,边沉声问:“被这样抽打的滋味,好受吗?”
陆厌冷着一张脸,眼里带着些许狰狞的戾色,步步向前逼近。把人怼到墙边后,猛地伸手打开旁边的冰箱门。他带着怒意,将冷冻室的格子全部拽出来,任由里面储存的食物掉落满地。冷冻室空了后,他反手就把那个人的脑袋怼进去,眸色阴沉问:“冷吗?好受吗?”
那人被寒气逼得浑身发颤,忙道:“冷!冷!不好受!”
陆厌面无表情起身,拿起皮带狠狠抽在他身上,踩着他一条腿问:“空药瓶在哪儿?”
“在……在抽屉里……”车库的门没反锁,此刻被人悄悄打开一条小缝隙。程岁站在门外静静看着这一幕。直至,她看到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爬起来,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悄无声息往陆厌身后走时……程岁陡然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她伸手捂着慌到不行的左胸口,根本无法权衡利弊。只凭着本能,将车库门打开。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