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内院也同样深陷于混乱之中,各处火光不知从何而起,所幸平日有所演练,柏夫人很快压制住府中混乱的局面。她望着各处走水的方向,尤其是栖子堂处,熯天炽地,她不由地眉间带愁。
叹了一口气,她亲领一队府兵往栖子堂去。
往昔精美雅致的房屋已被火海吞噬一半,院子繁茂的奇花异草正在失去生机。
正当她刚想进去查看情况,玲珑带人扛着几个人从后院冲了出来,他们抬眼一见,纷纷行礼。
柏夫人一看后头倒着的几个人,正是栖子堂伺候的下人们。
“可有恙?”
“摄入了迷药,被扔在后边池塘里,回头让府医开两幅汤药就没事了。”
“那位怎会有迷药?”糟心极了,她那好侄女将人往后院一锁,不准任何人到这里来。哪怕她是长辈,也没有带他来见见的心思。
柏夫人心中不喜,暗自猜测沉云之和那人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也淡了接触的心思,日子久了,知道了来历,可管束不了沉云之,也只能当眼不见心不烦。
玲珑苦笑一声:“上次出府公子就带回来了,可主子视若不见,还吩咐我等听之任之。”。
“真是冤家,那那位呢?可安全?”柏夫人摇摇头,心中充满对沉云之的担忧,怕是放虎归山。
“二夫人,请恕我不能告知。”
柏夫人明了,她那心思难测的侄女肯定在搞幺蛾子了,心累的摆摆手,专心处理府中火灾事宜起来。
另一边,卫安怀一行人藏入了云来坊,如鱼入水,终于得片刻喘息。
关伯悲喜交加,痛哭起来:“公子,这两年来,您受苦了。”其余人一听这话,回想这些年来的艰辛,公子的恩情,眼眶也湿了。
看着比记忆中还要憔悴,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卫安怀心中酸楚,也红了眼眶。
众人相拥痛泣一番,激烈情绪才稍稍和缓。卫安怀整理仪容,平复心情,一一询问起这两年来的大小事宜。
“唐大人因言被贬,经过多方斡旋,如今在南边当一个小县官,老大人当年听闻您出事了,一下子病倒了,所幸无大碍,只是落下咳嗽的毛病。”说到此处,关伯瞅了公子一眼,接着道:“安王不成气候了,前年围猎,被熊瞎子拍断了左腿,不知怎将养的,竟渐渐走不得路了。如今五皇子愈发得圣上看重,连京畿大营的龙腾军都由他掌管了。”
卫安怀听到旧友尚在,老师身体大不如以前,心头悲戚。想到安王,以如今这光景,已不能回转,只能放下不提。
关伯看着公子黯然疲惫的脸色,本来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见此只能先按捺下不提。
“你们如何得知我在北越?”卫安怀疑惑,问出口时心中还存些许难堪。
“说来也怪,是崔二公子告知我等,城外野火正是他安排的,如此里应外合,我们这几个人才能将公子救出来,至于崔公子为何知道,我等并不知晓。”关伯察觉公子痛楚,佯装平静另开话题。
卫安怀微微讶异,崔子谦此人何时如此“古道热肠”了,不过此时可暂时放下,待来日见他一面再问,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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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之撂下笔,从繁重的公务中抬起头来,窗外,天空已拉起晚霞的帷幕。
“侯爷,你似乎并不意外。”萱娘眼含戏谑,多年以来,云来坊在她的管理下,真应了客似云来,权力的洗礼冲淡了她身上的脂粉气,眼纹深深,岁月见证了花街的解语花蜕变为如今的笑面虎。
沉云之冷淡撇了她一眼,多年老人,看她从小不点走到现在,萱娘自然不怂她区区冷淡目光。
相反,几乎所有的老部下都暗戳戳地关注着她的终身大事,他们可不是那帮小年轻,盲目以为沉云之天神下凡,不近情爱。
只有镇北侯侯府有了少主子,这片基业才有长远的根基。
太熟了果然不好,能怎么办呢!身为上司,岂能无丝毫宽宏之心,面皮之下,沉云之无语烦躁。
“如何了?安否?”沉云之果断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