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祁那边,经过一夜查查,也有了眉目。他白间喝过的那缸水,烧开了饮用就没事,另有几个人喝了生的,也都拉了个死去活来。
水,的确被人做过手脚。何大夫连夜来看过,说水里被人放了一种特别的足以至泻的药粉。而这药粉,烧热后便会失效。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喝生水的几个人才拉肚子的因由。
而冯管家说,晋阳公府伺候的奴子,便是杂役下等,也都是家世清白,并在府上伺候了多年的。那些护卫,更是洪祁知根知底的弟兄。这些人当中,该是不会有谁会联合外人坑害主子的。
所有可能性都落在了新近招入府中的奴工身上。
果不其然,新近招入府的奴工当中,当晚便有一人不见了踪影。那人叫田大佑,两天前才入府的。
细察之下,田大佑另有其人,他的身份不过被冒用了。而田大佑本人,也的确是要到晋阳公府做奴工的,只是生病,耽搁了几天。
而当洪祁一早将这个结果告诉沈连城之后,沈连城微眯着双目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
“也就是说,你忙活了一晚上,觉也没睡,得出了一个没用的结论。害我之人目的达成后逃之夭夭了?”
洪祁一吓,当即低了头万分惭愧。
沈连城正色,不妨提点他几句。“新的奴工两日前才入的府门,是如何对你饮生水的习惯了如指掌的?这一点你可查过问过?家府里是谁向一个新进的奴工透露了这一点?又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我这就回去查问看看。”沈连城对自己如此恼怒,洪祁万分自责,万分羞愧。
疾步走出屋外之时,青菱唤住了他。
他忙转身问:“可是女公子还有吩咐?”
青菱摇头,走近了些,噙了笑压低声音道:“女公子对你火,也是想你日后做事深入三分,并非真的与你计气,你别往心里去。”
“噢,不会。”洪祁笑了一下,对青菱拱手,算是谢她提点。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青菱芳心大动,嘴角笑意如糖似蜜。转身回屋之际,笑容却是敛了去,不免有些担忧主子。
沈连城常素脾气是有的,但对身边伺候的人,倒是极少动怒。上回从京都回临安城的路上,她被李世子欺负,也没有责怪洪祁半个字。这一次,怕是心中有烦闷的事吧?
青菱进屋,将玉荷支开了便小心翼翼问询:“女公子,您可是因了昨夜之事而着急上火了?”
沈连城看她一眼,叹了口气。“要加紧进度了。”
青菱心思通透,倒是一猜即中。沈连城果真因为昨日被掳之事着急上火了。陈襄一日不除,她便难以安生,这才要加紧布置机关暗算的进度。
“奴听那几位匠人说了,少则三五个晚上,多则七八个晚上,即可完工。”青菱说罢劝道,“女公子切莫着急才是,当心急坏了身子。”
沈连城这才松了松眉头,冲青菱笑了一下。
洪祁很快回来了。
他见沈连城时,一脸难堪之色。旁的也不说了,一开口便是自责不已,“我真是榆木脑袋,回去一趟,还是什么都没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