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娘见此,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妾身知晓了。”
黎锐卿看着丫鬟婆子们将床上的月事被都收起,算着时间,苏满娘的葵水也结束了,他的眼底先是闪过惋惜,又升起兴奋,最后又转为遗憾。
苏满娘奇怪地看着他,纳罕道:“夫君你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
黎锐卿忍痛摇头:“无事,只是想起最近一段时间还有不少公务需要收尾,可能会有些忙,便有些遗憾。”
苏满娘果真信了,笑盈盈道:“我倒当是什么呢,当然是公务要紧啊。等夫君你忙完,若有什么遗憾,妾身帮你一起圆了就是。”
黎锐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声音低哑:“夫人说得甚有道理。”
在苏满娘在黎府顺顺当当度过了一个月的新婚期,并且还成功被诰封后,她便陆陆续续开始接到各式各样的请柬。
这些请柬大都是一些赏花宴、全鱼宴、诗会宴,苏满娘大致翻了翻,发现基本都是辛图城中高官们的后宅女眷送来的。
为此,苏满娘还专门去澄心院去寻了趟黎母,想要知晓黎府之前是否有交好或交恶的人家。
黎母缩着手坐在宽敞的樟木椅上,眼神有些心虚和瑟缩:“那种高官夫人们的宴请,我一般都是不去的。我什么也不懂,去了也总感觉她们在看不起我,所以我一般都是让嬷嬷寻个理由给回绝了的。”
苏满娘:……
所以,一直以来黎府的后院女眷关系网状态,都是空白。
她看着黎母面上的心虚和委屈,连忙温声安抚:“娘您不用担心,拒绝了也就拒绝了。现如今相公官位高,这辛图城中的一般人家也不敢得罪咱们,那之后我便挑上两家去探探风向,等回来之后,再让六巧与母亲说说热闹。”
黎母舒出一口气,赶紧道:“那闻筠你去的时候小心些,我和你说,她们好些人说话都是拐着弯的,有些我直到回来听嬷嬷分析以后,才听懂,你这次不行就带上钱嬷嬷一起。”反正只要不让她去,怎样都行。
说罢,黎母又对六巧笑道,“你去的时候也多观察看看,等回来也让我听听那些平日里眼睛放在头顶上的夫人们的热闹。”
六巧脆生生应了一声,痛快说道:“老夫人您便等着瞧好吧。”
显然她最近已经通过八卦这项技能,成功俘获了黎母的心,与黎母交流得很是愉快。
从澄心院回来,苏满娘便与被黎母暂派过来的钱嬷嬷一起,在收到的一大摞请帖中挑挑拣拣。
剔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和规模不大的,两人从其中挑选出三份。
“只不清楚这些人家与夫君在官场中的关系怎样,等夫君晚上回来,待我问问,再决定去哪几家。”
钱嬷嬷对此并无意见,“夫人您的学习能力比老夫人强,在与外交际上,您只需多经历几次,就差不多能知晓其中大概诀窍。”
苏满娘便抿着唇儿笑:“都是钱嬷嬷教的好。”
与其说她的学习能力比黎母强,不如说她不像黎母那般,遇到不会不懂的,就将自己缩回乌龟壳中,等着环境去为她改变。
她更信奉,与其等着环境适应自己,不如早日完善自己去适应环境。
当晚,黎锐卿依旧归来得很晚。
他回到听涛苑时,见苏满娘还未睡,还有些诧异。
这些天他回来时大都已经半夜,苏满娘基本都已经睡熟,现在他突然看到还等在软榻上并未就寝的妻子,即便嘴上并未表现出来,心底依旧不可否认地冒出几汩惊喜。
“怎么还没睡。”他来到桌旁,为自己斟上一杯凉茶。
时间已至七月中,正是较为炙热的时候。
原本这个时间段他也可以选择在书房入睡,但他本身就火力旺,每逢夏季就苦夏,根本耐不住热。
与其耗费那个时间在书房辗转反侧,还不如费点功夫回听涛苑、抱着沁凉的苏满娘要入睡得更加快速和舒服。
“最近这些日子收到了一些请帖,今日与钱嬷嬷挑拣出来三份,想等夫君回来询问一下,你与这些家在官场上的关系是否和睦,妾身也好决定应下哪一家的宴请。”
黎锐卿伸手将桌上的一堆请帖扒拉过来,大体看了下,将无关紧要的剔除掉,最后也是剩下苏满娘放在最上面那三张。
“钱大人与我关系一般,不过她那位夫人听说长袖善舞,喜好在后宅女眷中结交关系,经常举办宴请。这个你想去便去,可以去多认识些后宅妇人。”
“孙大人与我关系尚可,他那位夫人家世很高,有位堂兄是咱们辛图城中的下都督,从三品大员。可以去,但她可能为人傲慢,与你不会谈到一起去。”
“至于鹿大人家这一封,你直接拒绝了便可。他家最近要有难,你去了万一被设套攀扯上就有些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