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心中一跳,“诗诗,这可是我的创作经验,绝对是无价之宝,你千万别外传。”
这问题,没法回答。
首先,他是搬运工,知道个p。
再次,一张经典的摇滚专辑,是创作人的才华+灵感爆棚+生活经历的积累,三者能归一,是乐队被当时所处的成长环境逼出来的。
过了那个时期或阶段,即使乐队想搞一张类似的专辑,很难实现。
环境变了,心境也变了,怎么可能py出来?让成名乐队再去住地下室?银行卡里的存款,厚厚的。
所以,大部分乐队都是早期出经典,后期玩摆烂,跑了几十年的巡演,曲目表反反复复还是那几首歌,经常性的会被乐评人和老乐迷拿出来喷。
心平气和,想通了里面的逻辑,真的无法责怪…
梁周怕再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露了他搬运工的老底,递过记谱本和笔,拉着身旁妹纸扣起了音符。
客厅里,黑白的琴键时不时在跳跃,欢悦美妙的音符时不时会响起。
即兴,放松了全身带着耳朵听就行;录谱时,想找到最契合的表达方式,需要反反复复推敲斟酌。
如此一来,立即把他俩之间的分歧,清清楚楚的摆到了琴键上。
一人心中有原作、存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一人脑海里浮有无数的旋律线条、华彩段落,表现欲极强,觉得这也好、那也好,怎么可能没分歧?
两人磕磕碰碰的讨论着。
梁周有四十年的阅历,只要不被人指着鼻子骂,情绪都能藏在肚子里,保持了惯有的耐心。
身旁妹纸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辩不过中年大叔,最后“啪”的一声合上了钢琴盖子,气呼呼的去了卫生间抹眼泪。
梁周干笑两声,对着卫生间喊道:“早说了让你看着办,非要拉我来…”
话说了一半,才瞟到门口的玄关柜斜依着一道优雅的身影。
她看着三十四五岁,容貌与刘清诗有七分相像,微卷的秀发半遮了脸颊,却不显凌乱,浅粉色泡泡袖的收腰连衣长裙,让身材温婉到使人挪不开视线,好似里面藏有引入入胜的遐想。
静悄悄的靠在那儿,不知道待了多久!
梁周暗自庆幸:来了后一直保持警惕,没敢动手动脚,真有先见之明…
猜不透她是绿发妹的姐姐还是母亲,便站起身,尊敬说道:“您好,我是诗诗的朋友,梁周。”
“嗯,我知道你。”
刘雅岚略作点头,望了眼卫生间,饶有兴致的盯着那张俊朗面容,谎话也是张口就来,“我家诗诗经常提到你呢。”
“…”
梁周有些顶不住那锐利+柔和的矛盾目光,摸出手机看了看,才10点49分,厚着脸皮说道:“刚和诗诗讨论一首曲子,她好像生气了,我还有事…”
“啪”的一声。
那道高挑身影冲出卫生间,坐回了钢琴凳,脸色木然:“梁周,咱们继续!”
梁周松了口气,瞧她眼红红的,很正经的商议:“主旋律已经在曲子里反反复复了,你那几十段变奏用到的琶音,很多也是重复的,只是稍作了变化而已,随便一听倒无所谓,如果录成作品让人反复去听,会觉得累赘,会感觉腻耳的…”
刘清诗埋首翻看记下的音符,乌黑的长发垂到了腿上,吐了几个字:“二周,你有时候真啰嗦!”
身后,突然有语声响起:“诗诗,梁周提的意见不错…”
刘清诗回头看去,板着一张小黑脸:“岚姐,要不你来?”
“嗯?我来?”
刘雅岚嘴角露出了笑意:“也行呀。”
这些天,她回了家常被欢快的音符洗耳,空闲的时候,也会玩玩那段熟悉的爵士旋律。
即兴,不是唯一的,演奏者不同,表达的方式可能大为迥异,这就是即兴的魅力和乐趣。
看他俩为了琴曲的编排争执了半天,对一名钢琴教育家来说,心里已经给出了几百条意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何况,那段旋律的创作者就在跟前,方便理解创作的意图和背景。
刘雅岚的十指早就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