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果然吃惊道:“如此人物,才是‘不错’么!令师眼光真是好高。”
云锦书要看的就是他这表情,笑道:“师傅他老人家眼界太高,你莫小看这不错二字,能得师傅这二字评语的,天下可也没有几个。”
沐云烟秀眉微蹙,道:“师傅他老人家不苟言笑,更是舍不得夸人,我入门这么久,都没夸过我一次。师哥倒是有两次。”
云锦书道:“有一次是我见机的快,讨了师傅欢心罢了。”呵呵一笑,脸露得意之色。
萧平安摸摸头道:“我师傅师娘倒是经常夸我。”
云锦书和沐云烟都是皱眉,心道,跟这小子说话,当真是对牛弹琴。
突然前方人群一阵骚动,这路上本就拥挤,又发事故,人群顿时崩乱,片刻就有人被挤到在地,哭天抢地之声。萧平安三人一惊,突见前面人群中一人奔出,怀中抱着个孩子,边跑边喊:“抢孩子,抢孩子啊!”怀中孩子嚎啕大哭。
萧平安眉头一皱,年年岁岁闹花灯之时,因人多杂乱,正是贼人猖獗的时候,小偷小摸的不算,更有诸多贼人,专要拐骗富人家的孩子,借机勒索。更有甚者,对付不出赎金或是穷人家的孩子,生生斩断手脚,或是弄残了肌体,卖到外地行乞,最是招人忌恨。萧平安幼年之时,这样的故事听了不少,如今想起,自然恼怒。思想之间,那人也奔到近处,身后人群中又钻出四、五人,都是手持长剑,紧紧追赶。
云锦书双眼一眯,突然一笑,伸手在萧平安后心一推,道:“萧兄弟,行侠仗义的时候到了。”
萧平安本就有心出手,被他一推,自然而然站到当中,放过那抱孩子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四十多岁年纪,生的面目丑陋,额头上一块硕大疤痕,两人擦肩而过,那人瞥了萧平安一眼,眼神冰冷,却不见慌乱。
萧平安微微一怔,不等他反应,身后几人已经追到,最前面一个三十多岁年纪,孔武有力,满面虬髯,见有人挡在前面,怒道:“滚开。”伸手朝萧平安肩上推去。
萧平安等他手掌推到,微微缩肩,突然提肩一撞。这一下时机拿捏奇准,那汉子只觉手上一空,力道全失,随即一股大力涌来,手臂不由自主往后一缩,“咔”的一声,肩膀一麻,险险脱臼。
身后几人看的清楚,见同伴突然哎呀一声,显是手底下吃了亏,却都没看清对手出手,都是一惊,各挺长剑,将萧平安团团围住。周围百姓,早四散逃开。沐云烟眉头一皱,也想上前,被云锦书偷偷一拉,两人反退了几步。
虬髯汉子,猛不防吃了大亏,只道自己是一时大意,怒道:“好小子!”上前就是一拳。萧平安也不躲闪,伸手在他臂上一拨。虬髯汉子只觉胳膊不由自主一偏,连脚下也是一个趔趄。他以左手打人,右手还握着长剑,虽变不惊,借势偏踏一步,长剑斜撩萧平安小腹,这一招“倒拔垂杨”使得甚是精妙,长剑自下反撩,也是难防。萧平安脚下不动,小腹一缩,堪堪让过剑锋,待长剑扬起,力道已竭,突然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当”的一声,虬髯汉子只觉虎口一震,长剑几乎脱手。骇了一跳,知道厉害,连忙退了一步,怕他追击,手腕一抖,连舞几朵剑花,护住门户。
“嗖”“嗖”两声,一左一右,两道寒光一闪,却是虬髯汉子的同伴出手相助。萧平安一见剑光,便知左边之人剑法更强,想起峨眉山上,默心师太的武功,后退一步,间不容发,让过两人长剑,伸二指在右边那人手腕上一推。右边那人冲的太急,剑招用老,本已收势不住,被他一推,力道虽是不大,长剑一歪,竟朝左边同门刺去,左边之人也吓了一跳,挥剑挡开。
突听一人大声道:“住手。”虬髯汉子三人本欲再上,闻声当即退下。五人站到一处,说话之人年纪最大,站在当中,四十余岁,三绺长须,眉目细长,抱拳道:“阁下哪位高人,为何阻我华山派擒贼?”
萧平安大吃一惊,道:“华山派?”
虬髯汉子哼了一声道:“此际知道怕了么!”
萧平安回头望望,哪里还有那抱孩子大汉的影子,迟疑道:“你们不是抢人家孩子?”
对面五人,倒有三个齐声发笑,长眉中年人道:“贫道岳长青,这几位都是华山同门,我等追的那人名唤花面蝎,乃是专拐幼儿的贼头,我等已追了二月。阁下若还不信,我等均带着华山令牌,伍师弟,你拿出来给他瞧瞧。”他虽未穿道服,但头顶盘了个“番天印”的发髻,应真是个道人不假。五岳之中,除去嵩山、恒山,其余三岳都是挂的道家招牌,门下弟子俗道都有。
那虬髯汉子便是姓伍,冷笑一声,掏了块铜牌出来,递给萧平安道:“你看。”
萧平安见那牌子上刻着一座挺拔山峰,又有“九代弟子伍天章”七字,与他衡山派的牌子也是差不多,哪里还有怀疑,抱拳道:“真对不住则个,误会了诸位。”
云锦书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对岳长青抱拳道:“我这朋友一时冲动,被贼人所骗,实是误会,还望诸位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