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似乎都被灌了铅。
“本督要给,你要不要是另一回事。”云卿安用不容反驳的口吻道,转而看向徐聿,“叫他多替你分担些如何,俸禄就按着役长的标准来给。可有异议?”
中间被让出了条道路,云卿安朝司马厝走过去。
徐聿神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斜眼凝了祁放一瞬,却和祁放投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察觉到司马厝的异样,祁放狂笑着趁机将他撞翻在地,眼中满是阴鸷,大喊道:“制住他!我在飞刀下了药,他反抗不了的。”
该听话,逃不掉的。
手上咬痕清晰可见,红白交加。
却不料下一刻,司马厝渐渐慢了动作,眸色越发晦暗。
司马厝被数名番子牢牢锁住双臂,见云卿安到了近前,他索性恨恨地别过脸去,冷沉如水,一声不吭。
祁放终于从人墙中解脱出来,不卑不亢地来到徐聿后边站好。在察觉到云卿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剧烈地喘着气,心跳得厉害。
如此一来,岂非是几乎和他平起平坐?
“是,多谢督主。”两人出列齐声应下。
“回督主,此药无大碍,专为驯兽所用,时间一到药性便会解除。”祁放极力做出平稳的语气,眸中却划过一抹怨毒之色。
明明受制于人,但依旧满是桀骜。
徐聿心下一惊。
“可要赏?”云卿安问。
司马厝忍了又忍。
“若不想司马潜出事,你最好听我的。”
风停了那么一刹,斜晃的火焰陡然变直,是人马前来所致。
“魏老贼!你不得好死……”
被番役缚住的颜道为使尽了力气叫骂,嘴却瞬间被堵塞住了,他瞪大的双眼充斥着无尽的怨愤,似已不会眨动了般牢牢盯向来人。
颜府其余人亦纷纷咒骂,大有在死前豁出去只求骂个痛快的架势。
“哈哈哈好啊!”魏玠缓缓走近,吊着眼梢视人,宛若他们都是些待宰的猪狗般,对颜道为的叫骂毫不在意,有的只是心底畅快。
“颜老,跟咱家斗了那么久也累了吧,好好歇歇。社稷的事,让咱家来替你忙活。”魏玠畅笑道,一字一句地往颜道为的心口戳,宣示着他的胜利。
“毕竟,陛下可从来都愿意听咱家的。您说是与不是?”
颜道为僵直了身体,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背过气去。
魏玠洋洋得意。
呦呵,活该。胆敢与他作对,这便是下场。
“卿安身体不适,不便下轿来迎。”云卿安掀帘露出他那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带了歉意道,“义父莫怪。”
魏玠闻言,迈步向他行去,语带关切道:“可是着凉了,唤太医瞧过了没有?快让义父看看。”
望着他缓缓走近,云卿安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将身下的司马厝按得老实了。
——“若有一日解甲归田,愿醉枕软玉温香。”贺凛曾经如是说。
司马厝自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