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老四闻言有些恍惚道:“大哥,你说什么呀?什么对不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龙老大叹息一口:“你们以为当年我们兄弟是如何逃出性命的?便是赵将军放了我们一马!只是此中干系重大,我怕事情泄露出去会对赵将军不利。故尔几十年来从未向你等提及。如今赵将军找上门来,若我还是捂着盖着,让赵将军里外做不得人,那还算得上人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龙家老哥几个无不震惊,龙老四更是目瞪口呆,嘴里喃喃道:“那我们还跑去伏击他?若是当日得了手,岂非要成为恩将仇报的畜生?可是,就算你有恩于我们飞龙堂,若是害了高伸士,我龙四也绝不肯与你善罢甘休,大不了赔你一命便是!”
赵威却并不理会这些,只是盯着龙老大道:“龙将军,昔日种种,不提也罢,我赵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你如何报答,赵某并不挂在心上。今日赵某只问你一句话,若是高仲士出了事,你们肯不肯相助?”
龙老四跺脚道:“你果然下了手!唉!说吧,你要什么,只要飞龙堂有的,我们老哥几个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出来,只要你莫伤了高伸士。”
龙老大怒道:“老四!你少说一句!”话头一转,对赵威道:“还请赵将军明言。”
赵威眼睛突然一红:“赵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他而来。事到如今,赵某便照实说了吧,那高伸士,乃是我家少主。还请龙将军念在赵某昔日也曾伸过手,我家少主又救过令郎性命,帮少主渡过此劫!”说着,直起身来,竟然向龙老大重重的行了个大礼。
龙老四等人顿时更加迷糊了,面面相觑不知说
龙老大双手紧紧托着下拜的赵威,脑子里百转千回,脱口道:“你叫他少主?莫非
赵威红着眼,郑重的向他点了点头。
龙老大松开了手,呆呆的望着头顶上那片圆圆的天空,隔了好一会才喃喃道:“高综,高综”我曾打听过高神士的出身,只知他父名高综,又是当地人,便未曾多想。高综,高综,原来如此…我怎得如此糊涂,若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又岂会有如此风范?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呀”
赵威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等他做决断。
龙老大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弟兄费尽心机,九死一生才保得这飞龙堂最后的一点血脉,本想就此退隐,做个与世无争的农家人,自给自足小心渡日便是了。谁想到,先是犬子不察,被人3入毅中,好不容易碰到个好心人,救他一命。本以为从此可远离了那些是非,谁想到,到头来,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天意。天意啊。”
龙老四终于按捺不住了,扭了扭身子,挣脱刚刚怕他冲动又将他按住的两个兄弟,大声道:“大哥,你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了?”
龙老大看着他摇了摇头,也没解释,转向赵威道:“赵将军有何差遣,但请吩咐吧,只求将军将来念在老朽这把老骨头的份上,能给我飞龙堂留下一点血脉。”
赵威拱手道:”不瞒龙将军,少主如今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故此。将军不必担心再卷入是非之中。赵某此番来,只请龙将军搭救少主性命!”
龙老大看着他道:“赵将军还请明言,老朽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赵威便将高文举发病的事说了一遍,接着道:“赵某曾记得。昔日康王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若非有飞龙堂秘法,只怕早已暴尸荒野了。不知那秘法,龙将军可还记得?”
高家庄,郭晋宝竹林小院
秦敬臣和范贻相对而坐,面前小茶几上的茶早已凉透了,两人却浑然不觉。范贻将手里的单子抖了抖道:“看来徐老夫子这法子还是管些用的,至少这两天文举已经知道张口服药了。看来还是有些生机的。”
秦敬臣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也在与天争命啊。这孩子,心里总是装着大家伙儿。
每日间烧的糊里糊涂的,连说明话都在操心着春播的事,通海的事。听的人心里直发酸。真恨不得把这我把老骨头去替了他。”
范贻叹息道:“现下就要看赵镖头那里有没有着落了。这似乎是咱们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秦敬臣道:“说起来,这赵镖头我也的次数也不多。却似乎是个一等一的高手,想来他的确有些法子也未可知。只是这一晃都快半个月了,也没见个音讯,我担心。
范贻道:“这个似乎不必担心,我听有年兄言道,这赵威与高老庄主也是旧识,想必不会在这等生死关头打马虎。老夫如今担心的是,文举迟迟不能好转,这大小事务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乱子啊。”
秦敬臣点点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各处赶来为文举守福的人最多的时候竟然有近千人。若非吴大人强行遣返,只恐还要越聚越多。要说这事,倒也怪不上谁,夫伙都是一片好心,可农活也要紧啊,又是春播关头,吴大人虽然狠着心将人赶走了,可我看,他心里也老大没趣。”
范贻道:“别说大人了,小慧那孩子这一阵子都整日念叨着耍为哥哥诵经祈福呢,幸亏如今还有个七郎在此能遮挡一二,若不然,只这丫头这一闹腾,恐怕都够我这把老骨头受的了。”
秦敬臣道:“那七郎倒是个成事的样儿。遇事也不显得惊慌,这一阵子有他在高家前后照料,倒也省心一些。”
范贻微微一笑:“这孩子聪慧便聪慧,只是功利心颇重了一些。不过如此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露些脸出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一来有徐老夫子的面子在,二来又有文举的人情,日后想出头也便容易一些了。”
秦敬臣好歹也算是久走江湖的人了,听他如此一说,再稍微一想,马上便明白了个中缘由,笑着说道:“这孩子,文举生一场病,倒让他有了出头的机会,还真是个会来事的人呢。”
范贻点头道:“文举对他也是极看重的。在我府上见他一面之后,便几次在我面前提及到他,想来是少年人惺惺相惜的缘故吧。文举呀文举,就冲这份情,你也得撑过来呀。”
出年十二月十五日,西安,大方社戏园。
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国安局副局长潘连生极不耐烦的坐在软椅上,手中的盖碗茶杯被他不知道来回拨弄了多少下。刺耳的声音吵的旁边人一脸不爽,议论纷纷。
国安局陕西省厅的局长代万一低声劝他道:“潘局,你现在也别着急。先安心听会戏再说,都说那小子唱的不错,咱们也来欣赏欣赏。”
潘连生一脸不屑道:“秦腔有什么好的?老掉牙的东西,你说他一个好好的团职武官不做,偏偏跑来唱戏?简直是胡闹嘛!”
代万一听他说这话不爽了。耐着性子道:“潘局可别小瞧秦腔啊,当年唐明皇在长安梨园选乐人定国乐,此时的曲子便是秦腔,此后各地民间戏剧曲目多由秦腔中演不。这秦腔啊,可以称得中是世上最古老的音乐了。刁测”瓦曲之祖。今天晓鹏要唱的这一折叫《斩李广》有名着呢
潘连生见他脸色有异,也知道话说的有些过了。顺着他的话道:“可是汉武帝逼死李广的故事?。
代万一摇摇头:“此李广非彼李广,潘局这可外行了,这个李广不是汉朝的李广,是周历王时的一个大将军。这折戏有传言说是司马迁为李陵申冤时所作,以周朝事讽汉武帝的,结果为这事被处了宫刑。这都是传说,不过这折戏由来已久却是肯定了的,到如今呀,这折戏有个很出名的别名,叫《七十二个再不能》。大伙听的就是这个七十二个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