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轰隆的巨响,没有滚滚尘烟泥土飞扬,按完按钮之后,那枚地雷还好好的在元锦西的手里。
“嘿,是个哑雷”,惊魂未定的田邵雷笑着说道,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其他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暗道他们几个人也挺幸运的,万一真的炸了,他们的小命差不多也就丢在这里了。
元锦西绷着脸一一从他们面上扫过,然后单手拎起地雷,从上面掉下个什么东西来。
“不是你们幸运,是我手快已经排除危险。就你们这观察力和思维能力,回去之后好好锻炼吧,谁在想偷懒我保证打折他三条腿”,元锦西把拆完的地雷塞到田邵雷手里,转身继续朝前走。
五个大老爷们儿面面相觑,都下意识的捂住下、体,不过心里都想着,他们老大实在太帅了!
走在最前的元锦西嘴角也不自禁的勾了起来,对于自己刚才借题发挥,好好教训几个人的表现十分满意。
其实小队几人训练上已经十分努力,即便放开了跟全基地的小队比,他们的训练量和训练时长也绝对是最大的,之所以还要借题教训他们,是因为她心里始终觉得不够,训练永远都不够,因为这些训练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可能会成为救命的利器。
她低头看看沾了泥土的双手,脑海里又浮现出老鬼的音容笑貌。
她刚才发现雷,排雷的技术全都是跟老鬼学的,老鬼不仅亲自教会她那么多东西,还把自己花费多年时间整理出来的关于制作拆除爆炸物的手册交给她,部队里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毫不保留的传下去,才会使我们的军队不断的壮大起来。
她现在也想把自己会的东西都交给自己的队员,让他们跟她一样成为更厉害的军人。
正一心二用一边走路一边瞎琢磨的时候,一直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的江晓斌拉住她,“老大,旅友就在前面”。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声音,好似怕惊扰到那位旅友似的。
元锦西停住脚步,回头去看仪器上显示的方位距离,给几名队员打手势交流。
她让秦简用仪器探路,带队继续正面朝目标接近,自己则从侧翼绕到目标背后,若是发现不对也方面他们前后夹击。
若是小队里还有人会她这一眼就能分辨出埋雷地点技能,那就可以兵分三路包抄过去,可惜情况不允许。
她绕路走还要比其他人的速度快,悄悄潜伏到距离目标旅友十五米左右的位置,静静的观察旅友的动态。
那旅友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长得还很周正,看上去就像知识分子。而此时,那位知识分子同志把大大的旅行包放在地上,正跪在地上用兵工铲挖土。
如果按照他停留此地就开始挖土算的话,他大概在这里挖了有半个小时了。地上的坑倒不是很大,因为他挖的十分小心翼翼,好似里面有什么奇珍异宝一不小心就会挖坏似的。
看来这个人还真的挺不简单。
这时候秦简几人也已经到达射程内隐蔽起来,他们远远的通过准镜看对方,必要时候用简单的手势交流。
如此潜伏了二十多分钟,旅友终于挖到他想挖的东西,是个铁皮盒子,盒子已经锈的不成样子,徒手根本掰不开,他正准备用兵工铲去撬的时候,元锦西一个手势,小队六人齐齐冒头枪口对准旅友。
“不要动,这里是雷区,很危险,我们奉命前来营救你,你就站在那里等我过去接你”,元锦西朝那个人喊话道。
他们身上只穿着普通军人的服装,没带任何跟特种兵有关的标识,冒然露头旅友绝对想不到他们会是特种兵,喊话的又是一位女同志,无形中又降低了威胁性。
果然,旅友只有一瞬的紧张,很快又收敛好情绪,慢条斯理的把铁盒子塞进他的背包里,朝元锦西喊道:“麻烦解放军同志们了,我没事儿,正打算原路走回去呢”。
“那正好,我带路”,元锦西已经走到他身边,伸手想帮他提包,他忙把包抱在胸前。
元锦西也没强求,果断在前面带路,让他在后面跟着,走到秦简几人身边的时候,田邵雷二话不说直接抢过他的包甩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人张口想讨回自己的包,只田邵雷一瞪眼睛又把他要说的话都瞪了回去,缩着肩膀规规矩矩被夹在中间往回走。
秦简挤到元锦西身边,凑到她耳边耳语几句,元锦西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头。
又走了一会儿,她状似无意的与那位旅友攀谈起来。
旅友姓吴,四十七岁,是名高中地理老师,假期出来徒步旅行放松。
“吴老师,你知道这是雷区吗?这地儿可相当危险,进来就没有几个人能走出去的,您倒是挺厉害”,元锦西闲话道。
吴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看过不少这个地方的地形资料,知道这片雷区的情况,这次也不是冒然进来,做了很多功课的,就算是真的出事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元锦西顺着他的话问道:“您知道危险还进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办啊?我说话您别介意,您同伴报警之后我们就查了您的情况,知道您的亲哥哥曾经参加过对Y国的反击战,还曾经长期驻守在西南边境地区,对这片雷区应该也挺了解的吧?”
刚才秦简凑到她耳边说的就是这事儿。
就在他们隐蔽潜伏的时候秦简接到外面的传话,已经查清楚吴老师的情况,他的亲哥可是在战争中荣获个人一等功的人物,退伍后地方人武部给他安排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结果人家拒绝了,就在街边义务为人修自行车修鞋,一修就是二十多年,直到最后患重病才停下来。
吴老师也颇为感慨的说道:“是啊,我哥生前老跟我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的事,这片雷区就是打仗的时候他服役的队伍一颗颗埋下去的。当时的战略部署是为了阻止敌人来犯,后来战争结束,我哥就想留下来再把这地雷一颗一颗都拆了,可惜当年参与埋雷的战士活下来的不多,很多雷具体埋在什么地方都要慢慢探测,实在费时费力,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干净,就只能暂时搁置这项工作。我哥退伍后还一直记得这件事儿呢,一直到死都在念叨着这片雷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