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银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她瞧见母亲高举右手,一甩手将镯子往地上砸。
“锵”地一声,玉镯顿时裂成好几段。
“娘你做什么!”她大叫著冲上前。
“别捡。”刘芷兰厉声道。“我说别捡,看著我。”
白玉银震惊地看著母亲,怀疑久病已让她神智不清。
刘芷兰长叹一声,眼角沾了湿气,碎裂的玉镯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要明白娘的苦心啊。”
面粉的香气在空气中扩散,带著一点焦甜,桂花的香气在他鼻间搔著痒,熟悉的感觉在胸臆间缓缓荡著。
“我爹说到了庄里要吃什么有什么。”
“我只想吃你做的。”
“上回我做了桂花糕,你不是嫌太甜吗?”
“多喝点水就是了。”
“肚子疼怎么办?”
“去茅厕就行了。”
“嘻……干嘛吃得这么辛苦,我做馒头吧,馒头不用加糖。”
儿时的片段让他嘴角拉上了笑,一整锅的馒头硬得像石头,让他啃坏了一颗牙,她生气就把它们全丢了,后来又觉得浪费,捡回来堆了一座小小的馒头山。
窸窣的走动声让他睁开眼,熟悉的摆设顿时纳入眼帘,他一怔,是白豪丰夫妇的房间,转头望向门口,正好瞧见庖厨内忙碌的身影,一会儿推揉面团,一会儿打开蒸笼瞧著里头的东西。
他盯著她的身影,静静地看著她忙碌的模样,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幻象。
白玉银以袖口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转身想在板凳上休息一会儿,正好对上他的脸。
她欣喜道:“你醒了?”
她穿过厨房走进房内,双手都是面粉。
“我昏多久了?”他哑声问,黑眸盯著她沁著汗水的脸蛋。
“没多久,一天多而已。”她原以为他会昏得更久。
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双手在腰间的布上擦了擦。“想吃点什么吗?我做了馒头、包子跟汤粥。”
“为什么不看我?”
她反射抬起头。“我没有不看你。”
“你哭过?”她的双眼又红又肿。
“让灶火的烟熏的。”她盯著自己沾著面粉的双手。“太久没下厨了。”
他盯著她没说话,两人间有著短暂的沉默,她低垂螓首,感觉到他专注的眼神,不自在地正想起身,他忽然又开口说道:“我觉得好多了,扶我一下好吗?我想起床走走,吃点东西。”
“你别逞强,我把东西端过来吧……”
“我真的没事。”他柔声打断她的话,那天危急之际洪老跟庞项正好赶上,要不他们两人可能已无性命坐在这儿说话。
见他想下床,她伸出手搀扶他。
“庞项留了一些草药给我,说是对你的毒有帮助,我熬了一些,你趁热喝点。”她慢慢地扶著他走进厨房。
他在板凳上一落坐,她立刻走到灶旁,掀开一直在锅里热著的药汤,盛了一碗到他面前。
“很烫的,你慢慢喝。”
见她要走开,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别忙。”
她低垂著头,盯著手上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