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小雨,吧嗒吧嗒的,雨滴子撞在玻璃窗上,杂乱无章,搅得王一凡的心,好似也乱了。
这该死的,作乱的天气!
轰隆——
轰隆隆——
春雷滚滚!
突如其来的炸响,似乎在告诫着王一凡,不要把他的乱心归责到它的身上。
江南的小城里,入了梅,一切看上去都总是湿漉漉的。
病友大叔絮絮叨叨之余,一手握着一台老式的收音机,一手以怪异的姿势避开了伤处,拨弄着频率。
“听众朋友们,下午好,这里是fm90。6金平广播电台,今天是2007年4月17号,星期二,欢迎您收听……”
王一凡侧过身子,头深深地埋在软绵绵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枕头里,伸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果然,八块腹肌没有了!
哎,看来得重新练啊!
好惆怅啊!
就是莫名地有点不甘心啊!
“哎,我说小同学,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是唉声叹气的,好不好啦,叹得我也心慌慌的了!”
大叔,你能不能安静地听会儿收音机啊!
为什么你才开了五分钟就又关了,电台主持人好不容易说了个惆怅而又悲伤的故事,其实我有听的啦,但你偏偏在紧要的关头给关了,吊着胃口很难受的呀!
王一凡又想叹气。
憋着,很难受!
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推他的肩膀,轻轻地,似乎有些舍不得花力气。
王一凡微微抬起脸,眼前的是一个留着整齐刘海的短发小姑娘,脸蛋圆鼓鼓的,有点婴儿肥,红红的腮帮子看起来像只小苹果。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校服,干净而整洁,应该是金平市里某一个小学的学生。
她双手抱着一本书放在胸前,见王一凡睁开了眼睛,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飞快地往外面跑。
“哎——”
王一凡才来得及发出声,小姑娘已经跑了个没影。
“这丫头!”
他嘟囔了一句,大致上是记起来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哎,好惆怅啊!
真的回来了啊!
“这丫头啊,这几天每过一个小时就要过来瞧一瞧,推一推你,总算是把你给判醒过来了,可是怎么转眼就又跑了?”
身后又响起大叔的旁白,倒是很贴合时间点给他做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