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无益,唐臻向来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为难自己。
无论岑威的中毒是否与他有关,他暂时都顾不上那边,岑威想要借此,顺势从宫中脱身,只能看他和岑戎的本事和龙虎军的底气。
御医匆匆赶来为唐臻诊脉,凝眉沉思半晌,轻声道,“殿下胸口有浊气淤积,想来是平日思虑太甚。您先天不足,本就比寻常人体弱,更需心平气和,切忌大喜大悲”
“孤有何喜事?”唐臻面露疑惑。
御医摇头,不再言语,退到隔间拟定药方。
对于殿下这般心思重的病人,越不愿意打开心扉,越不能逼迫对方。
程诚见唐臻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尽显疲态,恰无声息的去找御医。
“刘御医,你不是说殿下的身体已经养好,怎么只出门一次就又是病恹恹的模样?”
御医面对程诚,再也没有在唐臻面前的好脸色,冷声道,“我也说过,殿下的底子差,年初又元气大伤,本就比旁人更容易生病。”
程诚挠头,饶是他再怎么迟钝,此时也能看出御医心中有气。
御医叹了口气,划掉刚写下的药名,换成药效更温和的补药。
面相和神态也许会骗人,但是脉象不会。
自从太子住进福宁宫,无论他如何想尽办法的开药、施针,干预太子的病情,太子口述的症状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突然病倒的理由,永远是风寒!
“去熬药算了,我亲自熬药,然后送来。”刘御医对程诚道,“药房中有些药材的药性已经不在最佳,我列个单子,你给你叔叔送去,最好早日补齐,以备不时之需。”
陈玉手中的蛇虽然没毒,但是湿气格外重。即使没咬在陈玉的身上,也要喝些祛湿排毒的汤药,免生怪病。
还有太子殿下,刘御医甚至怀疑,那条蛇先在太子殿下的衣服里游曳数圈,然后才被陈玉抓住。
否则太子殿下身上的毒瘴之气,怎么会比陈玉更严重?
程诚小心翼翼的收起缺少的药材清单,问道,“陈大人手中的蛇在何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刘御医正琢磨要如何给太子调养身体,免得那条不知道从哪个地底爬出来的蛇阴差阳错、酿成大错。忽然听见程诚提起惹事的蛇,眉宇间立刻浮现烦躁。
程诚满脸无辜,虽然很怕刘御医的冷脸,但是想到唐臻的交代,还是鼓起勇气,“殿下说那条蛇看着肥美,想吃蛇羹。”
“”刘御医闷声道,“那条蛇药性不错,我准备将其制成药材,你给殿下另外再寻条蛇来。”
唐臻委实累的厉害,在程诚的呼唤中被叫醒才惊觉他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他闷头饮下味道怪异的汤药,哑声问道,“蛇呢?”
“刘御医留下了,打算制成药材。”程诚老实回答。
唐臻摆了摆手,示意程诚可以离开,彻底闭上眼睛。
能给昌泰帝和他把脉、开药的御医,肯定是地位不亚于程守忠的心腹,即使发现那条蛇有不对劲的地方也不会声张。
过了今夜,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他突然去左中殿的原因。
陈玉虽然看着瘦弱,但每日习武,鲜少有懈怠的时候。哪怕碍于天赋,依旧是花拳绣腿,他也是身体健康、赏心悦目的花拳绣腿。
唐臻刚用过药睡下,他就匆匆赶来。
从程诚口中听完刘御医为唐臻诊脉的过程,陈玉决定留下守夜,托付程诚留意沈贵妃宫中和右中殿的动静。
因此,翌日唐臻睡醒之后,虽然因为酸软的四肢和依旧窒闷的胸口,难以立刻正常的走动。但是有最新的热闹解闷,暂时不会觉得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