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五郎心中大惊,只觉手腕至手肘有一股真气流窜,一时竟使不出力来,那左手一拳却已向司徒柏的面门袭来。司徒柏临危不乱,伸出右手轻轻的一点,竟又是点在了燕五郎的左手腕上,燕五郎但觉手腕一沉,竟再也使不出力来。
司徒柏见一击建功,笑道:“今日念在昔日兄弟情分,我且留下你这条性命,后悔有期!”说着人向窗外一跃,旋即不见了踪影。
燕五郎呆立当场,他自信成名已久,一手刀法舞得甚是精妙,江湖一路闯荡下来鲜见敌手,如今却败在了司徒柏的手中,心中难免一惊。一双手臂却是又酸又麻,全然使不出力气,尚在暗自抖,却见那马如令缓缓走至他身旁,握住他的双肘,用力的向外一带,燕五郎只觉得手上一送,酸麻之感全无。
燕五郎建功心切,捡起地上的刀就要追上去,却不料被马如令按住了肩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由他去吧!”
窗外又响起了那寂寞萧索的歌声:
天苍苍,野茫茫,
一朝入马帮,
不得见爷娘,
马悲嘶,人断肠。
日子转眼而过,马小山在金城家中习练拳法已有两月余,这两个月来马小山武功大为精进,不仅寸劲一拳已可随意动,便是那认穴打穴的功夫也略有小成,这日晚饭时,马小山忽然对紫裳道:“我要回边城了。”
“你还要去寻仇?”
“是的,只不过这次不大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我会回来找你,你在家等着。”话语间情深意切,竟叫人不忍拒绝。
紫裳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递与马小山道:“我等你回来。”
是夜,马小山已喝得微醺,紫裳却仍在一杯一杯的递给他酒吃,他们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般,紫裳倒酒,马小山吃酒。
只是马小山已醉了,最是醉人的不是美酒,而是美人。
马小山只觉得紫裳身上的气息让他迷醉,他吃着酒,嗅着美人香,不由得心中唐突,竟忽然搂过紫裳来,深深的一吻印上了紫裳的嘴唇,那吻来得突然,紫裳竟躲避不得,只得任由马小山狂野的嘴唇深深的吸吮着她的樱桃小口……
这一夜马小山第一次没有在草堆上睡,他睡在床上,紫裳躺在他的怀中,似一只熟睡的幼兽,马小山抚摸着紫裳洁白无瑕的后背,只觉得心中生出怜惜之感,他只愿这样抱着紫裳,直到世界的尽头,却又不得不离开她,去完成自己的复仇。马小山想着,不觉烦闷起来,翻身叹了一口气,那紫裳似是受到了惊扰,翻过身来,将马小山拦入了怀中,马小山只觉得心中燥热不能自已,心中暗自誓,待得自己的大仇得报,定将与紫裳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次日,马小山拜别了紫裳,独自向着边城走来。
路上,马小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像想起了上次来到边城,同样的路,同样的人,可境遇却大为不同。那是他是一个叫花子,那时他身无长物,心无所念,所想皆是复仇之事。
那时他苦练十载,鲜与人交流,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时他一十三拳打死了韩三爷,心头迷茫,除了报仇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时……
此时的他已经不同了,因为他有了家,他有了归属所在,他不再迷茫,他需要了解那些命中的羁绊,了解埋藏在他心间十年的仇恨,然后回到家里,与紫裳厮守一生。
马小山终于回来了!
他刚一进城门便看到迎面来一队骑士,白色的马,白色的衣服,白色的亮银枪,却正是八骠骑!只见八骠骑簇拥着一人从远处驰来,那人二八年华,唇红齿白,穿一身白色束身衣,头戴紫金冠,手中持着一条乌黑的马鞭,不正是马王马如令的儿子——马驹儿。
待得驰至马小山身边,八骠骑四散开来,将马小山围在中间,马驹儿自马上一抬手,一条鞭子已如毒蛇般缠在了马小山的手腕上。
“你可是马小山?”马驹儿朗声问道。
“正是我。”马小山挺了挺胸,大声答道。
“那便拿命来!”只见马驹儿手中一力,鞭子猛的一紧,马驹儿已从宝马上一跃而起,左手呈爪,向马小山面门抓来,周围的八骠骑也大声都欢呼喝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