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慕容汐将此妙法施为而出,那凌空悬立于玄台之上丈许距离处的沧泫静面之上,则陡然有着如丝如缕般的厚重灵力光华,在向外溢泄流淌。
这重重灵力光华呈现七彩色泽,不住随所处方位变幻模样,寥远看去,仍能令人目不暇接、惊叹异常。
幻境布施而下,仿若那一处光点骤然为之扩散,形成了一颗巨大光球,瞬间便是将那樽玄台,笼罩吸入。
处于这颗巨大光球中心的寒玉琉璃台周遭,原本安静附着于其上,裹挟流溢的凶煞玄气,似有所感应一般,骤然变得狂暴起来。
“噼里啪啦!”
汩汩精纯到极致、仿若浓郁得呈液体流淌般的青澜玄气,便是在无孔不入似的,化为猎猎罡风,冲击这处光球内部,将之光幕晶璧,轰击得霹雳作响。
光球之上,不住有着七彩光华绽放,而其上中央处悬立的沧泫镜身,仍是在吸纳着这方天地之间的谷中灵力,同时加固己身,源源不断,汇入球面。
鸿恩堂主舍房顶上方,孑身婷立的慕容汐,清丽面容上依旧是一派肃冷,但那平淡神情之下,却隐有透着几分坚毅般的难忍吃力。
她自身内伤初愈,体内丹田之处的圄灵印虽已为慕容芷瑶,利用《玉槃经》内的缠丝劲圣法所渡化而去,但依旧令其灵元有所受损。
如今勉力施展此等禁术,确有些令她这副肉体真身,绞痛难当。
然而即便是如此,慕容汐依旧是贝齿紧咬、隐忍施为,不曾有半分退缩留手!
在慕容渊腾出手之际,他也便是骤将凝神,冲身旁站立的慕容湛,吩咐出口——
“祭司长老,如今纳兰禹已然逃遁离去,吾族危机暂解,故而还需劳你归往荟萃阁、重启祭坛,唤醒吾族沉睡圣意,以护脉大阵之威能,抹去玄台周遭这道凶煞玄气。”
如此沉音道出,慕容湛自然当即通晓其意。
他抬手朝慕容渊简单施礼示意,便是领命而去,身形化作一抹流光,隐匿于无形。
而下方瞧得慕容汐那般吃力操持沧泫镜,以这般幻境之力,却仍是只能够寸许吸纳着那厚重凝实的青澜玄气,着实心头不由一凛。
以沧泫镜身这般吸纳净化之速,恐怕想要彻底消泯玄台周遭所弥漫裹挟的这团玄气,怕是至少得耗费一日光景不可。
然眼下寒玉琉璃台却仍是在被拖拽着,缓慢下坠,宛若那老牛犁田般沉稳不二、不动山岳,丝毫未受这方光球禁锢的半分影响。
以这般速度,再过约莫不到半炷香的时辰,玄台之身,便会彻底砸落入地,夷毁鸿恩堂主舍!
“可恶啊!难道今宵我慕容一族,注定躲不过此番灾劫了吗……”
慕容渊此刻脑海之中,念及在那数十年前,当己族曾经恢弘一时的“五蕴馆”,遭逢长孙忘忧布施无妄魂咒,将其夷毁殆尽时,他曾亲眼目睹过这一幕,如今思来,依旧是那般痛心疾首。
尽管那时,他亦不过是一名懵懂少年,心中不曾装下整脉族运之兴亡,但却是眼见该时族内长辈与长老们,具皆眼眶血红、抑郁悲愤的历历模样。
他蠕动双唇,胡须微颤,这般将声音压抑得极低,一字一顿般,自问着念叨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