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的旗帜再次活动起来。一会,队伍重组,尉城士兵重新有了主心骨。开始反击。同时,最先走的大批尉城士兵,也反身赶到。
这会,鼓声蓦地停了。
鼓声一停,莘城士兵不管手中的刀是否只砍了一半,全都拍马回城。城门早就大开了。
尉城的鸣金声响起,命令尉城士兵不要再追赶。
吃了亏的尉城士兵岂会善罢甘休,不少人紧紧追了上来。所幸莘城的战马多是野马驯服而来,且驯服时日不久,野性还在,速度更胜一筹。尉城士兵一时追赶不上。莘城的士兵全都入了城。城门再次合上了。刚回城的将士,下马往城墙上奔来。弯腰拾起石块,拽在手中。
莘城的战鼓声,再次响起来。
尉城士兵心中一个咯噔,赶紧往回跑。可是来不及了,漫天的石块从天而降。
功夫学得不够到家的,第一块石块下来,就被砸翻在地;武功高的,躲得了一块,躲得了两块,却躲不过第三块。一时间,惨叫声连连。
公仪饰本来在战车上坐着,这会站了起来,盯着这边的战场看了会。徐公子在旁边说着什么。公仪饰冷冷瞥了一眼他,甩手就抽了一鞭子在徐公子的身上。阿蒿在一旁劝解着。公仪饰脸上的怒气消了些,无奈地摆了摆手,重新坐回位子。
战车扭转身子,撤了。剩下的队伍,也跟着撤了。只剩下追到城墙跟前的尉城士兵,接连惨叫丧命。
这次胜利,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人规定,交战结束后,不得再不宣而战。而尉城士兵先走一大拨,留一小拨后走,应该就是公仪饰从兵法书上学的,为了防止另一方从后面突击;这只是一个习惯,可是,公仪饰没有料到,公孙晟会真的组织突击。而她打徐公子的那一鞭,应该是怪他没有觉察到,居然两侧有埋伏。
最后一个尉城士兵,惨叫一声倒下。大家欢呼起来。
白智大声说:“勇士们,去白篙姑娘那登记下,今儿一共杀了几个。然后回去好好歇会,晚上有庆功宴。”
莘城士兵笑容满面,下了城墙,排队去汇报战功。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们笑着打招呼,说:“敏城主,怎么样?没丢你脸吧?”我笑得合不拢嘴,说:“哪里哪里,大长我脸了。”
公孙晟喜滋滋地过来,站在我身边,说:“敏城主,怎么样?”
我笑着说:“不错不错。”
公孙晟笑容淡了些,说:“就是这打法不够磊落。不过要是正儿八经打的话,尉城士兵比我们人数多了不知多少倍。所以——”
我笑着说:“我懂。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多,还要兼顾鸡肠道、莘城、锡城东门。所以,只要是能守住锡城,什么打法,我都支持。”
公孙晟笑了笑,说:“你能这么说,我就松了口气了。我就怕你心里不舒服。”
其实,我刚开始确实有些不舒服。对方已经撤兵了,却追上去缠住厮杀。最后一大堆人,都是死在乱石之下,死相惨不忍睹。可是,我想到了老李一家惨死的样子。我想,这就是战争。心不够狠,还打什么仗?不如统统自杀算了。
公孙晟拍了拍我的背,眼睛看向一旁的苁蓉,说:“苁蓉姑娘,听说击尉城精兵的几十块石块,是你举起来的?”
苁蓉垂目点头,说:“正是。”
公孙晟笑着说:“敏城主,是不是该大赏苁蓉姑娘啊?”
我正留意着苁蓉脸上泛起的红晕。听见公孙晟的问话,我笑着回答:“当然。苁蓉,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苁蓉回答:“这是我的本份。能为敏城主和——晟将军尽微薄之力,我已经够知足了。”
我摇了摇头,说:“有赏有罚,才能更有助于治军嘛。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要求吧。”
公孙晟微笑着看着她,说:“就是。机会难得哦。”
苁蓉抬眼看了眼公孙晟,又匆匆垂下头,说:“敏城主,要不你也赐我一个姓氏吧?”
我一愣。
苁蓉解释说:“上次,你给大家都赐了姓。我因为不在跟前,所以错过了。如今,篙姐姐和白家三兄弟都结成了姐弟,祁树也恢复了本名。我,我不想用‘丘丽’的姓氏。所以,求敏城主给苁蓉赐姓。”
我问:“苁蓉,那你自己是不是有主意?你希望赐你什么姓氏?”
她听了我的问话,一下子跪了下来。
我赶紧扶住她,说:“有要求明说就好,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