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很有涵养,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举个从女仆们这里听来的例子。
上次家里来了个芭蕾舞演员,她试图在书房接近父亲,被父亲用手杖绊倒,从三楼滚了下去。然后父亲吼着让女仆们搬她出去——他根本不会去碰她,连探下鼻息看看她是否活着都不可能。
那芭蕾舞演员还是个美貌的金发姑娘。
再举个拉斐尔自己经历的例子。
斯诺莱特姨妈每年都来庄园住,她穿性-感风流的裙子或者镂空蕾丝的睡袍,整天在书房和主卧附近转悠。她给的暗示连拉斐尔和阿诺都看懂了,父亲却完全没有反应。他只是出于礼貌没赶人出去。
拉斐尔翻遍所有记忆,只记得父母某张婚纱照上有吻手礼。
再进一步就什么也没有了。
幸好中学有生物课,不然他和阿诺都会以为自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综上,目睹父亲和卡兰在书房里交换唾液实在是太……震撼了。
拉斐尔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反正不是正面的。
一年前如果有人在学校里指着卡兰说,这个黑发姑娘会怀上你爸的孩子然后跟你爸在书房热吻,拉斐尔肯定会直接把说话的人送进精神病院接受电疗。
“早点休息……”拉斐尔不敢看卡兰,“晚、晚安。”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呢……”卡兰抱着他的择校笔记跑了。
她猛然发现这种道晚安的方式很像蒂琳夫人跟阿诺道晚安。
她快要崩溃了。
事情从希欧维尔那个莫名其妙的试探性亲吻开始就很不对。
她以为今晚她一定能把他们俩关系讲清楚。
结果这事儿被希欧维尔搞得更复杂了。
现在她都说不清他们之间算什么。
幸好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可做——择校。
想读什么大学都可以。
这种事情,以前卡兰听都没听过——大贵族拥有的特权真是超乎想象。一想到要借助这种特权进入学校,她又有些膈应。
她会不会占用普通学员名额?
会不会有老师刻意讨好她?
黑发人种不再有受教育权,希欧维尔到底要用什么办法让她入学?假的身份证明吗?
她可能会冒名顶替某个无法上大学的同龄少女。
卡兰越想越不舒服。
她丢下择校笔记,又跑回了书房。
希欧维尔还坐在螺旋扶梯最顶上,手边有很多文件,面前则是刚找出来的《仲夏夜之梦》。他看见卡兰进来,迅速把剧本扫进文件堆里。
“你为什么又进来了?”希欧维尔烦躁地拍了一把桌子,红茶荡漾出波纹。
“我有件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卡兰快步走到上面,一副紧张不安、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希欧维尔迅速不安起来,他觉得自己在刚才那两个吻里表现得太被动了。这肯定让卡兰有所误解。现在她说不定会以为他对她有什么青少年似的羞涩冲动……他不能让她有这种错觉。
所以他在卡兰踏上最后一阶的时候,揪住她的领子,凶狠地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