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心中的忿忿怒火,永琪在府尹宣布退堂之后就找了个机会,闪身进了后堂,刚进去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永琪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躲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府尹的声音响起:“绵亿贝勒请进。”
随即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大人先请。”
府尹呵呵一笑,竟然真的毫不谦虚地先走了进来。
混账东西!永琪心中怒骂,绵亿可是爱新觉罗家的直系血脉,你一个小小的府尹居然敢先绵亿而进,这样不把绵亿放在眼里,真该判你个死罪。
此时,绵亿的声音又响起:“这次的事情,多亏府尹大人的帮助了,绵亿万分感激。”
果然!永琪的心一沉,这件事果然是绵亿在背后指使的,可是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告诉我们白氏父女的地址来帮助我们?还是说,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张字条,根本和绵亿没有关系?
永琪在这边心绪纷乱,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府尹哈哈一笑,声音听起来颇为得意。
“大人的举手之劳,确实帮了绵亿的大忙了,这个恩德,绵亿必然铭记在心。”绵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坚定。
“哈哈,哎呀,,绵亿贝勒无须行此大礼,本官愧不敢当。”嘴里这样说着,但是永琪却从缝隙中发现府尹并没有什么动作,看他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即使看不到绵亿的动作,永琪也能猜到大概。
想到自己的儿子,身份高贵,却要对着一个小小的府尹这样低声下气,永琪心中复杂莫名,要是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五阿哥,现在好歹也是个亲王,是怎么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受这等侮辱的。
不过这也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小燕子被打这件事真的和绵亿有关,永琪几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冲出去抓着绵亿质问他,到底为什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真的如此恨着小燕子吗?可是前段时间他暗中的帮助又算什么?
“为什么?”当耳边传来这句话的时候,永琪几乎以为是自己沉不住气跳出来了。
“其实本官一直不明白,绵亿贝勒为什么要帮助那个犯人?”府尹真的很奇怪,带着些许好奇和试探:“那个犯人,和贝勒你是······”
绵亿没有接话,久久只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府尹冷哼一声:“不是本官疑惑,本官在位十几载,审过大小无数案子,也见过不少泼妇,但却从为见过如此放肆无知不知进退的,如此刁妇,本官实在不明白贝勒爷为何费尽心思为她到处奔走,贝勒爷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哎,可惜荣亲王去得早了,否则,那些人哪里敢对绵亿贝勒如此放肆!”
原来、原来绵亿的日子竟然这么辛苦,皇阿玛,皇祖母,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为什么?永琪闭上眼睛,心中不胜痛苦。
“不过那四十大板是不是,有些重了。”一声微叹,绵亿的声音响起。
“绵亿贝勒,您也要为本官着想啊!”府尹的声音带着无奈,这件事就这样了结,已经惹来了很多非议了,如果就这样让她完好无损地出去了,不说这顺天府的威严扫地,也不说朝廷的威望受损,至少本官必须给那些群观的百姓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是绵亿考虑不周,让大人为难了。”
“呵呵,绵亿贝勒年纪还小,思绪不全也是应该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绵亿就起身告辞了,府尹也离开了后堂。
永琪慢慢走了出来,心中涌起对绵亿满满的愧疚,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地跑去质问绵亿,否则,绵亿被他这样冤枉,只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永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府衙,暗自下了决心:绵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阿玛都不会再怀疑你,一定会相信你的。
在他的身后,两个身影缓缓从假山后走出。
绵亿久久地看着永琪的背影,转过身来:“多谢大人帮绵亿做了这场戏。”他顿了顿,微微一笑:“虽然不知道帮助绵亿的人是谁,但还是请大人帮忙道谢,这个人情,绵亿记下了。”
府尹的一张笑脸顿时僵住,有些惊讶地看着绵亿。
“大人无须如此。”绵亿拂了下衣袖,浅浅笑着:“绵亿,可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说完,略一施礼,招来侍从离去。
府尹看着绵亿的背影,拈须微笑起来。
居然如此聪慧敏感,十五阿哥,你的眼光果然不错啊,这位绵亿贝勒,果真不可小觑!
倚醉楼
“哎呦!哎哟!”小燕子一声声惨叫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伤。
口中喊叫着,小燕子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再四周找寻着永琪的身影,可是永琪这个时候正满心为小燕子不平地在顺天府后堂内偷听人谈话,自然不会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