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略一迟疑,点了头:“三清院外?”
“不。”古兰摇头说道:“厅外,坐在这儿有点儿别扭。”
南宫逸点了点头,先站了起来。
两个人,并肩出了厅。
古兰会选,她选了那傍依小桥流水的朱栏小亭,这地方,此时对坐,娓娓交谈,能羡煞天上人。
昏暗冷辉之下,古兰益显清丽出尘,玉骨冰肌波深露重,夜色清冷,她衣衫单薄,有点儿不胜寒凉。
望着那倚栏娇躯,南宫逸难忍怜惜,轻轻地道:“冷么?”
古兰摇了摇头,温柔地答了这么一句话:“有人说高处不胜寒,此时此地,我却觉得温暖如春。”
话儿里,含着无限情意,南宫选为之一震。“兰姑娘,为我,使你师兄妹间不愉快,我很感不安。”
古兰那如花娇靥上的神色,立起黯然,幽幽投注,道:“三哥,你就只这么一句话吗?”
南宫逸低下了头,旋即又抬起了头,笑道:“不,还有,兰姑娘为字内苍生、为天下武林,不辞劳苦,不避风霜,千里奔波,使我敬佩。”
古兰笑了,笑得凄婉:“原来是这么一句,看来三哥不颔我这个情。”
南宫逸忙答道:“兰姑娘巾帼奇英,我不是说……”
古兰截口说道:“我没那么伟大,女儿家都有私心,我为的是三哥,三哥明明知道,为什么不直说出来?是怕领情,还是怕……”
“兰姑娘!”南宫逸心神震动,忙道:“那是我不知道。”
古兰道:“就算刚才不知道,如今三哥总该明白了。”
南宫逸说道:“我谢谢兰姑娘。”
古兰强笑说道:“我不要三哥谢,要三哥……只要三哥知道我是为三哥就行了!
为三哥,我不辞一切。“
南宫逸心弦暗震,默默不语。
他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敢说,良久方憋出一句:“兰姑娘,你这是何苦?”
“何苦?”古兰笑了笑,笑得伤感:“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也许这是孽,我前生欠了三哥的,今生,合该我来还,今生要是还不了,还有来生。
“今生未已,犹卜来生,这话,就是铁石人儿也动心。
南宫逸他侠骨柔肠,不是铁石人儿,他也非太上,一袭儒衫无风自动,使足了力气,才轻声憋出一句:“兰姑娘,你该知道,无双她……”
古兰截了口,微须螓首,喃喃而语,话说得很轻:“我知道,一直我也没敢奢求……”
南宫选暗暗吁了一口气。
古兰又接了下去:“我自己知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三哥,我就明白,我是只可悲、可怜又复可笑的呆痴春蚕;对三哥,我不想掩饰自己的一切,因为那是件痛苦的事。对一个倾心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不是罪恶,也无关羞耻,我不敢奢求,也不愿强三哥之难,一定要三哥点头,情之一字,要顺其自然,半点强求不得……”
这可也是她第一次赤裸大胆的剖白对他的感情,南宫逸心头一痛,有如刀割,颤声呼道:“兰姑娘……”
古兰凄婉笑道:“三哥,让我说下去,该说的,我憋得太久了,我不愿意长此痛苦下去,那是欺骗自己……”
南宫逸浑身冷汗,默然不语。
古兰接着说道:“三哥别怕,其实我都不怕,三哥又怕什么!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古兰我心比天高,却命比纸簿,我不敢怨天尤人,这一切都是个;既是命,那本天定,由人不得。我说过,也许我前生欠三哥的,今生无法偿还,还有来生,甚至于生生世世,丝不吐尽蚕不死,蜡不成灰泪不干……”
南宫迟不忍再听下去,猛然抬头,玉面抽搐,哑声截口:“兰姑娘,世间不乏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