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儿屏息凝神跪在卧房外,寒泠谷中的生灵从未如此激动活跃过,它们叽叽喳喳的样子让俏儿更加烦闷,每在外面多跪一盏茶,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十几条凶杀手法,可惜目前都是空谈,只要主上不放人,她想凑近都难,
重重叹了口气,俏儿只能希冀于主上早点醒悟。
偏偏世事不能如人意,她正想着,就看见寒铮轻轻踏出了卧房,暑季傍晚粉红色的霞光染遍了半片天空,仍然高热的阳光让小美人忍不住踢了踢脚,盖着他的黑袍滑下来一些,露出一双修长好看的小腿,
跪在庭院里的俏儿看得眼睛充血,她死死盯着主上和怀中的野男人,心里已经在谋划一千种暗杀爬床少年的计划了……必须得等到主上对他失去了兴趣……
俏儿本来就冷峭的蓝紫色眼眸中划过凶光,显得更冷,可未等她按捺住杀意朝主上禀报正事,高大的男人颇有兴致地问道:“跪在那里做什么?”
面对这件事,俏儿完全做不到杀手该有的冷静缜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在为小姐伤心!”
寒铮的脚步一顿,冷厉的眼膜中闪过戏谑,他语气带了点戾气:“为小姐伤心?”
怀中的小美人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反射性地动了动,理智与困倦疯狂斗争,可还是睁不开眼睛,
“您……您带男子回家,小姐会伤心的……”俏儿的音量陡得下去了,不论过多少年,敢直面劝阻主上的下属也就她一个人了,这时候如果是傀儡王或者寒越,恐怕早就自动滚出去受罚了,
“哼,”男人笑得冷淡,“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个操心主子房事的属下。”那冷冽的语气让俏儿恐惧地伏在地上,背上止不住地疯狂冒汗,脑中想好的种种说辞顺瞬间烟消云散,极强的压迫感让她呼吸都困难,
“铮哥,不许逗俏儿姐……”熟悉的语调如一桶冰水浇进了俏儿的脑子里,她顶着主上恐怖的威压“唰”得抬起头,再次瞳孔地震,
什么?刚刚是那个野男人在说话?他,他的语气……怎么回事?!!
心里一万个疑团让俏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心底最不敢相信的想法逐渐上浮,她的心跳如战时的擂鼓跳得震天响,
不会吧……
裹在黑衣下的少年费劲地调整自己姿势,露在外面的腿部吃力地晃动着,白得几乎要亮瞎俏儿的眼睛,
曾经小姐也是这样莹白的肤质,那笔直匀称的腿上除了多许多不可细看的红痕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胸腔里心跳如雷,她呆愣地看着从黑袍里探出来的小脸,只见记忆中美艳至极的脸庞重现,十年没见的小美人耷拉着眼皮安抚她道:“俏儿姐,你别理铮哥,他就是个坏心眼子,你别跪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就像从前无数次安慰她那样,熟稔的语气好似不存在十年的鸿沟,
俏儿的眼眶瞬间红了。
夏迎显然没有完全战胜困意,他头昏脑涨连意识都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再次出现给俏儿姐姐造成了多大的震动,他恍然觉得自己还在紫霄丹峰上,正被铮哥稳稳抱在怀里去后院的温泉中。
刚刚他可算是吃了苦头,本来心中就忐忑的夏迎被寒铮按在贵妃椅上从头到尾检查了个遍,坏铮哥利用他的愧疚做了不少坏事,后半程更是直接到房间里欺负得他直哭。
夏迎从来没有这样坦诚地和铮哥触碰过,即使曾在母子灵境中与他相合,但那时男人是没有意识的,而且事发突然,身边还危机四伏,他一边担心着外部的伤害,一边恐惧着铮哥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
如今他在男人刀峰般凌厉的目光下暴露自己的马甲,不用梳洗打扮,不用绑着假胸,不用提防掉马而夹着腿装作一个美丽的女人,
此刻的他虽然依然羞怯,但还是任由铮哥亲手揭开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即使到最后一刻,他也担忧着男人会露出介意的神情,可那冷然的眼神从未有过改变,从容的模样一如既往。
迎迎因为紧张错过了寒铮梭巡目光中强烈的占有欲,直到全身每个地方被他查个彻底才傻乎乎地想要跑,可那时岂是他想走就走的?
可怜小美人软话说尽都没用,长这么大都没哭得这么丢人,
检查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和铮哥相同的部位会惹人厌烦……最后人都快麻了,只能呜呜着求男人看在他刚醒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可谁知道,事事顺着迎迎的铮哥就咬死这件事不答应,他两天脚尖都没沾一下地,睡都是埋在男人宽厚的怀里睡的。
男人算准了小美人精神疲惫的极限,终于疼惜爱人停了手,他低头亲亲小美人柔软的小脸,迎迎这两天断断续续没睡多久,惦记着洗完澡再睡,
明明困得恨不得立马昏过去,却还努力嘟囔着:“哥,我要洗澡……我要洗……”那娇气劲是感冒灵看了都要唾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