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演戏、要叙旧,餐桌会是个好地方。”他残忍地拉起她的手臂,拖著她往楼下走。
“毅爵,不要,你会后悔的。”傅易安追在后面说。
“后悔?我从不做后悔的事。”除了爱上穆溱汸之外。跨开大步,他挟持她,好戏上场,看倌仔细看了——
当时芬被按坐在餐椅上时,全家人都震惊极了!
江善薇挪著不方便的步履,走到她身旁位置,爱怜地抚著她的手背。“时芬,你还好吗?”
肯定是不好的吧!从她在毅爵身后出现那刻起,她就知道她不会好了。她多想光明正大护卫在女儿身前,为她挡去所有不利,为她曾做过的一切罪恶赎罪,可是她心有余力不足。
“时芬姐,你怎么会在台北?”没注意到陡变的气氛,思颖跳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脖子。
思念啊思念……她想了姐姐好多年,在英国时想、在台湾时想,想她过得好不好、想谈家人会不会善待她,终于再见面了,没想过会是在这个场景。
“小颖、品帧、易安伯伯、薇姨,你们为什么在这边?是怎么回事,有人能告诉我吗?”
时芬努力克制激昂的情绪,吸气再吸气,但愿在几次吸气之后,她能弄通一切。
“就是、就是……”思颖词穷,她不晓得该怎么向姐姐解释眼前。
“时芬,你先冷静下来。”品帧说。
“我不冷静吗?我并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吼叫、没有发狂,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一群不该认识的人,会住在一起?”她不懂,品帧为什么要求她冷静?
环顾家人,原来他们都知道她在哪里,只有他一个人被蒙骗。
“你从来就不是歇斯底里的女人,你一向冷静沉稳,为了目的你可以当蛰伏的蝎子,趁敌人不注意时,跳出来咬一口。”毅爵用冰冷的语调说话。
“你很了解我?我们不过认识十五天。”时芬望著他冷冽的眸子,不明白他的态度、不明白他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穆溱汸,你还要多久时间才肯脱掉你的面具?”他的不屑很明显。
“你说我是穆溱汸?为什么?我长得很像她,像到让你觉得我该负担她所有的错误?”
他没听见吗?薇姨、易安伯伯、小颖、品帧,他们全喊她时芬啊!再不然,她还有一大群家人可以证明,她是谈时芬,不是他提过好几次的穆溱访。
“好吧!你坚持的话,请你解释背后那两道旧疤。”
“旧疤……”
没错,她背上是有两道旧疤,但她说过,她有一段不复记忆的过往,疤是属于那段她不知道的过去啊!在欢爱过后,他问她,她据实回答了呀!为什么他要在一群人面前提起,他想让所有人都晓得他们关系匪浅吗?
他眼底的无情,在在说明一个事实——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他认定了她是穆溱汸,而她从头到尾都在对他说谎。
“毅爵,够了!我早说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安斥吼。
是吗?要是他看见她有多主动,大概也会认同他的想法。
“怎么样,还是打死不承认,你已经记起过去一切?你的勇气呢?以前咬著牙看见鞭子,仍不畏惧地大声说:”我付得起代价的穆溱汸跑哪里去了?比较起当时的你,现在的谈时芬简直没种。“毅爵轻视她。
他的恨很明确,反倒是她不确定了,她到底是谁啊?是穆溱汸,还是谈时芬?
她明明有家人,为什么他硬要指派她演穆溱汸?好吧!他要她承认自己是穆溱汸,她认了,那么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穆溱汸三个字能激出他全数恨意?
“毅爵哥,请你不要过分,她现在是快乐的谈时芬,不是过去的穆溱汸,不管你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她已经走出过去那段伤心,走不出来的人是你,请你不要再把她带回过去。”思颖跳出来为姐姐说话。从前姐照顾她、维护她,现在是换她挺身照顾姐的时候。
她现在是快乐的谈时芬,不是过去的穆溱汸……连思颖都这么讲,换句话说,她真的是穆溱汸了?
头痛越来越剧烈,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片段跳上她脑间,他们的争执成了巨斧,敲破记忆藩篱,将那些久远的、痛苦的、不堪的过往,重现在她眼前……
妈妈喜欢看你跳舞,你跳舞送妈妈到天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