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出门时,雨下得更大了。她没有预约,想着应该打个电话好了,以防万一福尔克太太不在家。圣彼得镇新小区上每家每户门廊的灯光指引着艾伦的道路。
她按响门铃,一个妇人应道,“马上来。”
艾伦往门廊的灯光下凑近,躲避雨水,等人开门。一个穿着体面、看起来大约六十出头的妇人打开房门。
“福尔克太太?”
妇人上下打量着她,“是的,你是?”
“很抱歉打扰您。”艾伦伸出手,“我是艾伦·巴拉齐尔,经营伍斯特寻人热线。现在我和搭档正在调查一起案子,这起案子和您女儿的案子很相似。我们正在帮国家失踪人口总局寻找线索。不知您能否回想一下阿比失踪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谢天谢地。请进来,这天气实在太糟。”
艾伦跟随妇人进屋,进到一个连着阳光房的、漂漂亮亮的橡木厨房中,不过十二月倒没有多少阳光可供享受。福尔克太太在壶里倒满水,放在烧得像消防栓一样通红的炉灶烤盘上,然后将注意力转回艾伦身上。
“请坐。”
艾伦在大餐桌旁的长凳上坐下,把手袋扔在地上。她在面前打开阿比·福尔克的资料。“先说明一下,我真的不想让您难过,福尔克太太。如果您感到任何不适,可以在任何时候让我停下,给我说一声就行。”
“谢谢。只是提醒你一句,想起阿比时,我还是会变得非常情绪化。”
“可以理解。没什么能够比一个母亲的爱更强大。”艾伦瞟一眼放在餐桌中央显眼处的照片,里面是一个美丽的淡金发少女。
“这实在是太突然。虽然我不常去教堂,但每晚都会祈祷她能尽快平安归来。”水壶响了,福尔克太太起身,将它从烤盘上取下。“茶还是咖啡,亲爱的?”
“喝茶就好,谢谢您。”艾伦等她泡完茶后再开始询问。
福尔克太太将一些瓷杯和茶托放在桌上,然后坐到对面的长凳上。
“您能告诉我阿比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出去和她的男朋友理查德吃了顿饭。后来他们决定去镇上的一家夜店。你知道吗,我完全忘了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看起来相当尴尬。
“可能是吉普赛?”
“对,吉普赛。理查德说他让阿比等在街角,自己试着去拦辆出租车。那大概是凌晨一点,那里的每个人都在拦车,所以理查德决定去出租车排队的地方找一辆。”
“理查德找到了吗?”
“没有,他花了足足三十分钟找车,甚至还打了几个电话给当地的出租车行。一无所获。他放弃了,回到夜店,却发现阿比已经走了。他以为阿比等得太久,因此赌气走了。”
“那么理查德后来怎么做了?”
“他回家了。你知道,如果有什么惹到她的话,阿比很容易大发雷霆。第二天早上理查德打电话来道歉,我们才第一次听说这事。”
“那通电话一定像晴天霹雳。”
福尔克太太的眼睛湿润了,拿起女儿的照片,紧紧抱在胸前。“我这辈子从没经历过这么糟糕的事情。”
“有没有什么理由会让您女儿突然出走?把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从来没有,甚至在……”
“在什么?”艾伦小心追问道。
“在她债务越来越多时,她最终也还是正视了自己的行为。”
“我能问下是什么样的债务么?”艾伦觉得自己终于捞到了一些什么。
“爱逛街的年轻女孩经常有的那种债务。她把信用卡刷爆了,月底又忘了存钱进去付账单。这些银行总是让人轻而易举就忘了自己还欠着钱。真该把他们统统毙了。”
“多少钱的债?如果您不介意告诉我的话。”
“我想想。那是大概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和麦克住在一起。我想大概是三万镑左右。”
“麦克怎么处理这件事?”
“哦,你绝对不会碰见比他更好的小伙子了。他帮阿比还了一些债,我想大概有一万磅,但是最后阿比做得实在太过分。”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