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台?”那儿不是专用来招待贵宾的吗?苏湄怎么将午宴放在了那儿?这讨好怀煜书也不是这么个讨好法呀!莫说里头的好坏只是苏园的人知道。怀煜书是半分不懂的,就是临王来了,也只是在那儿吃过一顿饭。那里可相当于vip房,除非是皇帝来了,大约才能日日歌舞升平的吧?
怀煜书不懂这些,便笑着说道:“观音姑娘请。”
苏绾颇有疑虑,迟缓了一下,搀起冯宁湘淡淡笑过,便由石榴领着,去往凤鸣台。
一路上为怀煜书讲了凤鸣台的典故,也让他心中有些准备,以免届时苏湄搞出什么花样来,几人皆会被乱了方寸。当然这话是不明说的,怀煜书不是个糊涂人,想他知道凤鸣台是为先帝所建,必也会生些敬畏之心的。
走至凤鸣台里,佳肴诸应都已备妥,苏湄迎着几人坐下,显得确实是身为东主的气派与声势。张罗之中,自有一股风范在宴桌上浓浓涤荡。怀煜书因也知道凤鸣台容不得自己胡来,便谨慎规矩地相应。
本是没什么差错,可宴至半途,苏湄忽然说了句:“冯小姐来苏园不过几回,想必苏园大好风光还未全然领会。上回来时,虽住过****,但翌日便匆匆离去了,也不知这****过得究竟满不满意。”
冯宁湘小口抿着温酒,嘴中略有遗憾:“只****,能尝出什么味儿来。”
苏湄低笑:“冯小姐可有雅兴在这冬日里游赏苏园呢?”
苏绾执杯的手一抖。抬头向苏湄看去,并不做声,只起了一丝疑惑。莫非她是想来场冯宁湘游赏苏园?搞得也和刘姥姥那般?可人家那是在显富,苏湄是要显摆什么?刚想出口止住,冯宁湘就已连声应道:“那可好。早闻苏园堪比皇宫的御花园,如今一游,我也好同我奶奶去说说。”
怀煜书忍不住又调侃她:“你这调皮丫头,是指着到处去寻二公子的院儿去吧?”
“哼……是又如何?”冯宁湘颇不服气儿。
“不如何不如何……我且陪着小姐到处去逛一逛就好。”苏湄眉开眼笑,似乎十分得她的意思,忙起身先叫石榴下去张罗一些避寒之物。
见她动作之快仿佛是早有预谋的,苏绾便立马道:“我自来了苏园,也未好好游赏一番,既然姐姐有意,那妹妹给沾沾冯小姐的光吧?”看了看怀煜书,示意他也一同过去。
怀煜书正尝着珍馐琼浆,乍一见苏绾的眼神,迷糊了一阵,等领会过来之时,已被苏湄快了一步,说道:“妹妹就不必了,要赏苏园何时不行?何况怀公子还在这儿,大男人家大概也不喜这般造作之事,你就留下来陪陪公子好了。”
怀煜书一听要将苏绾留下来与他独处。心中怎不兴奋?马上转了口风:“是是是,你们只管去吧,仔细别让雪滑倒了。”
苏绾心中“嘣”地一下,似乎重重压下来一块石头。眼下只好是祈求苏洛陵赶紧回来,别让她独自伺候这贵公子!
苏湄笑笑:“我会小心看着的,就是摔了也是摔得我,保管冯小姐少不得一根汗毛。”说着石榴进来报备:
“禀湄夫人,东西都备好了。”顺手递上来两个小巧精致的纹云手炉,送到两个女人手里。又低低地朝苏绾看了一眼,之后便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苏绾更加确定苏湄是在玩花样了。自己曾在临王起驾回京前帮衬着石榴说过话,这会儿她虽是苏湄的人。却也不忘她的恩义,故此时极想告诉她究竟苏湄要做什么的。奈何奴大不过主,何况苏湄是何其心机深厚的人,被她知道,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苏湄将冯宁湘带走,无非就是让怀煜书落个机会。这点儿伎俩,不过如此!苏绾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好在来时已同怀煜书说过凤鸣台诸事,量他再是混账,也做不出这般亵渎先帝的事。
也幸好,苏湄没出口将苏棋也带了走,好歹凤鸣台里海剩下些使唤的人,这就又放了不少心。
饭毕,下人们撤下了桌宴,又递上茶果来,一轮轮地上去下来之后才归附平静。
怀煜书疏朗地发笑,轻轻用茶盖反复移动在杯口上:“若日常都能同观音姑娘一起吃住,想必也不错。我真羡慕二公子啊,可见他是慧眼识珠的人。”
苏绾回他一笑,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公子过誉,苏绾不敢当。”语气疏而不缺礼数,“倒是公子一个人路途遥遥的前去京都,可打点好了没有?”
“我爹已备妥了,这些事儿从来是他说的,我遵从之份。”怀煜书话到此,又“嗝”住了,抬起头来小心看了一眼苏绾身旁的苏棋,似乎是有什么外人不能知道的事情要说。
苏绾一瞬有些着慌,他这是要让自己禀退闲杂人等。若没了这些人,他又喝了不少酒,要像昨夜般发起疯来,就是逼她使出跆拳道呀!万一将这贵公子打得鼻青脸肿的了,估计冯宁湘要卯足劲儿跟自己拼命地。这不给苏园给苏洛陵制造麻烦嘛!
左思右想,还未等苏绾定下对策,怀煜书又说话了:“我且告诉姑娘一桩儿秘密,烦姑娘务必要跟二公子去说!”(未完待续。)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零九章 春信
第一百零九章 春信
怎么?他要她转告苏洛陵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又来一桩?不过听到是跟苏洛陵有关,又见他似乎脑袋瓜子清醒地很,而且光天化日不比晚上,自己架不住还能扯上一嗓子,怕他做什么?自己是不是太将怀煜书想地yin乱不堪了?
抿着微笑,苏绾又喝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棋姐姐,你带众人去用过饭再回吧,怀公子有我伺候着。”
苏棋也不多想什么,福身应道:“是,奴婢先退下了。”将众人也都引了下去。
见清场完毕,苏绾说道:“不知怀公子是让我转告二公子何话?若是极为重要的,我看还是等晚些二公子回来了,你亲自与他说的好。”
怀煜书摇摇头:“只怕时间不凑巧。我原是打算将湘儿安顿好了,立刻启程的。未料湄夫人如此热情款待便多留了会儿。眼下,只怕就要走了!”
苏绾心中顿时松懈下来,浑身四肢开始徐徐升上些温度。她轻松地笑了笑:“何话,公子但且说了吧,也不能误了公子的时辰。”
“是这样的。”怀煜书想了想,“我爹临行前曾叮嘱过我这事儿对外人说不得。但二公子既是我的同袍兄弟,我也便不想隐瞒。这会儿据说各藩王都被太后召进了宫中去,姑娘想必也是知道的。但里头藏着的秘密,却都不清楚。我爹说,让我去京都,明里是投奔他去的,实则是在虎踞营内给我谋了个缺。”
听到这儿,苏绾忍不住心里抖了一下:“怎么好好的,竟让你去兵营了呢?”
“嘘……”怀煜书难得地严肃说话,“姑娘切莫去外头声张。我也是瞎猜的,想必我爹是知道皇位相争,必起战端,他想让我在虎踞营里混点儿名堂出来。”
苏绾不知道虎踞营究竟是什么兵营,也没什么兴趣知道。眼前又被怀煜书吊起了心思,急地又问:“此事同二公子又有何关联?”
怀煜书忽然叹了口气,表情有几分惋惜:“我常同二公子在一起,在你们眼中,自然只是酒肉朋友这般简单。但我是将二公子真正放在心里的。素日里已知他是个有想法的人,我也觉得他这身才干留着经商实在委屈,故此也有了个主意,不知道二公子肯不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