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径直走进病房,叶无道面上带着难以释怀的冷笑:“女儿差点命归西天,做妈妈的却后知后觉三十四个小时之后才到女儿的身边。你很让我失望。”
成熟美艳的女人身体一僵,手中原本递出去的一勺鸡汤停顿在半空。
纳兰虹豆眼神中透露丝丝的哀求,看着叶无道。
“会讨厌妈妈吗?”女人把手中的鸡汤放下,抓着纳兰虹豆的双手,轻声温语。
女人的心计阴谋城府多半不会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身边的人,但是这个女人不同,这个女人前半生或许为了纳兰殊清,中间半生为了自己,后半生则彻彻底底是为了纳兰虹豆。
纳兰虹豆眼圈微红,咬着嘴唇倔强地摇头。
“请你好好照顾我的女儿。”似乎很欣慰却更加愧疚的女人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叶无道拦住了。
叶无道温润如水的眸子看着一脸悲伤和不舍的纳兰虹豆,天下的父亲母亲大多都是一个样子,纳兰虹豆母亲的苦衷他多半了解,夹杂在家族和女儿之间,这种痛苦的抉择足够她痛不欲生,自己的家人要置自己的女儿于死地,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说的清楚想得明白的。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家的老头,叶无道的眼神从凌厉慢慢到平静,叶无道说:“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她,为什么要让我来,我固然是她的男人,但是你是她的母亲,这种地位是从红豆的生命自你身体开始孕育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的,改不了变不了也不要妄想交付给别人。既然在二十年前在家族和丈夫之间你选择了后者,十年之前你在事业和丈夫之间选择了前者,那么二十年,十年之后的今天你就必须在家族和女儿之间选择一个,红豆昨天跟我说坚持要去国外进修,我也答应她了,而且会派人保护她,但是却缺少一个照顾她的人。”
纳兰红豆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男人,她没有想到琅琊会在这种时候逼自己的妈妈做出这种决定,自己的妈妈是什么人她很清楚,为了事业她放弃了一切,乃至自己,很怕,纳兰虹豆很怕妈妈会转身离开,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单,仿佛等待审判一样,纳兰虹豆见到母亲底下的头,眼神开始有些黯然。精致粉腻的肌肤有些苍白。
女人听到叶无道的话之后身体僵硬,似乎迈动步子都是那么的艰难,原本艳丽的脸庞血色慢慢褪去。
叶无道冰冷地看着这个女人,诚然,她是纳兰虹豆的母亲,但是若是她做出伤害纳兰虹豆的事情来,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时间在沉闷压抑中慢慢过去,似乎每一秒都过得很慢,终于,好像谁松了一口气,下了一个决定,女人慢慢回去坐到了纳兰虹豆身边,抓住眼泪瞬间决堤的红豆的双手,颤声诉说:“作为女儿,二十年前妈妈违背你外公的命令嫁给你爸爸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作为妻子,十年前妈妈和你爸爸的分崩离析就已经宣告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作为妈妈,这十年来妈妈给你的爱太少太少,妈妈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现在,妈妈补偿你,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妈!”纳兰虹豆悲呼一声,趴在女人怀里痛苦,女人抱着纳兰虹豆的头,低声而泣,但是似乎心口压了几十年的石头松开了,空气是如此的新鲜。
叶无道看着抱在一起的两母女,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病房,萧破军右手食指上面立着一个苹果正在以高速旋转,见到叶无道出来,苹果马上被捏到手中,萧破军走到叶无道身后,说道:“太子,纳兰殊清死了。”叶无道慢慢地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中如同一潭死水,里面孕育的到底是滔天风浪还是冰冷杀意没有人看的清楚。
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帝师啊帝师,这算是拉开大战的序幕吗?”
第四十三章 我来付账
“大风起兮云飞扬,短短七个字描述的场面之恢弘,气势之博大的确不是那些扭来扭去的英文能够媲美的,所以中华文明的博大和精深不在于那些所谓专家的口中著作中,而是最贴近生活现实与人们息息相关的最真实的草根文化之中,所以说大俗大雅,没有既定的界限。这是无道小的时候在我上第一堂英文课他对我说的。”
北京朝阳区慧中北里和东方东路工商时报的两家米萝咖啡厅,米色和咖啡色的布置格调,是这里准咖啡的色彩,两面的沙发吧座皆是临窗放置,当阳光轻洒在静谧的空间里,一份闲适和漫不经心向四周散发开来,很舒适。当咖啡厅灯光渐暗,融融的烛光便伴着米萝MM的笑脸而至,柔柔的烛光透过磨砂的玻璃将咖啡厅的感觉渲染得淋漓尽致。也许,好的这感觉就是这样油然而生。也许每一种邂逅,总是会定格在最初的印象里。
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上面,轻轻啜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抿唇,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知性气息柔声缓语地对对面的一个男人说道。女人带着金丝镶边眼睛,镜片很薄,却最大限度地展现了女人身上原本就浓郁的妩媚和知性,一个仿佛在书香中浸泡长大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读懂她的内涵。这样的女人加上精致的外表魅力几乎是无敌的。
男子清秀儒雅,气质卓尔不群,很是非凡。
女人有一个很有韵味的名字,韩韵。
男人有一个很清雅出尘的名字,管逸雪。
“他的出类拔萃似乎从来就没有让他和平凡为伍过,在你眼中除了你父亲或许天地间就这么一个男人。”管逸雪喝了一口他钟爱的Tiramisu,和韩韵一样,他喝咖啡从来不加糖。
韩韵眸子中满是刻骨的思念,虽然中间隔了几乎是暗无天日的六年,但是她几乎是见证着叶无道一步一步长大的女人,当她听到他的消息之后恨不得整个人都飞到他身边,这种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感受她已经反复经历过两次,但是没有怨恨,没有由爱生恨,她的爱到了极致只会越来越浓,浓的像是化不开的这一杯咖啡。
“他是一个从来都不会让你感觉缺乏惊喜的人,仿佛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你都会受到无处不在的惊喜,他的言论被那些学生奉为经典,他的言行被他的属下奉若守则。”韩韵微微弯起的嘴角泄露出主人的一丝得意,能被这样的男人所拥有,何尝不是一种骄傲。
管逸雪笑得苦涩,拿起了咖啡杯终究还是放下了,拿着搅拌匙轻轻地搅拌咖啡,升腾的热气带着一股朦胧意境在两人之间升起一道墙,他在这头,她在那头。
“龙帮对叶无道的动作我有所耳闻,放心,如果落井下石,华夏经济联盟虽然依旧是中国当之无愧的第一财阀联盟,但是三年来神话的崛起和我管逸雪也并不是一无所为,若真的展开拼杀,鹿死谁手还不能自知。”管逸雪带着永恒的波澜不惊,清冷的眸子褪去了苦涩渐渐地取而代之的是清明,一个成功的男人在感情和理智之间总是能够把握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
韩韵多少有些抱歉,她自然知道当年班级中管逸雪这个最出类拔萃的男人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为了叶无道痴心一生,这种痴心到无怨无悔的感受她自然清楚,所以她是最能够体会到管逸雪的痛苦的人,甚至于,她还能够偶尔得到叶无道的回报,管逸雪却注定一声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不用歉疚。”管逸雪看着对面的女子,微笑摇头,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挣扎,搅拌咖啡的手有些颤抖,轻声诉说:“不用歉疚,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你的歉疚就是对我最无情的讽刺,我不单单是为了你,为了我哥哥,为了我自己,还有我亲手创立下的一番事业,早在三年之前我对李凌峰下手的时候我就注定和叶无道绑在一条绳上了,他死,我就亡,所以这是必然的结果。”说完,管逸雪站起身来,定定地看了韩韵足有一分多钟,最后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出去吃饭从来不让别人付账,这一次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