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网司内,虽仍会有人定期清扫积灰,但仍是会闻得到霉味,缺少生气。
黑灯瞎火的,萧扶玉小心翼翼地跟在卫玠身后,下意识的拉住他身后的衣摆。
很快来到深堂前,已完全没有了月光,视线漆黑,卫玠停住步伐,从衣襟中取出火折子。
入门后的墙壁处留有灯盏,点亮之后,黑暗中亮起烛光,却没能将整个深堂照明。
感觉得出来这个深堂尤为宽旷,发出的脚步声还伴有回声,萧扶玉似乎听见了一些别的声音,攥紧卫玠的衣摆,她轻轻道:“我感觉有什么东西。。。。。。”
卫玠端着灯盏,神色冷静如若,眼目余光轻瞥走过的路,淡淡道:“此地多年无人,总会有些偷食的硕鼠,不必慌张。”
萧扶玉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颌首。直到卫玠停在一扇酷似屏风的墙体前,也不知他是踩了那块石砖。
只见墙体从中间开始转动,发出石砖摩擦地面的声音,一条幽黑至极的长道开始映入眼帘,未知里面会有什么,但能清楚的是,长道直通地下暗室。
萧扶玉不免深吸一口气,身前的卫玠轻睨一眼她,取去地道图细看,虽然这条道,他尚算熟悉,但不看那一眼,她应会怀疑他是否来过。
萧扶玉自是没卫玠那么多心思,只是凑近他身旁,瞧着他手里的地道图,上面清晰的画着一条蜿蜒的道,似乎还注明了里头的机关。
她又瞥了一眼幽黑的入口,轻咽唾沫道:“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鬼啊。”
卫玠一如既往的平静,抬眸看她,用半戏弄的语气道:“鬼不会有,你这个胆小鬼倒是有一只。”
他声线平静自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这是知晓她有些害怕,所以才故意戏谑一句。
萧扶玉微顿,稳下心来,她轻轻一哼,回道:“我胆子可大了。”
“那便走吧。”卫玠将地道图收起,牵起她的手走进长道入口,长道内有微风,吹得灯盏上的烛火摇曳。
萧扶玉低首,只见多年未经人入内的地面上,积着厚厚的尘埃,踩过去留下鞋印,渐起灰尘。
长道并不窄小,反而宽敞,卫玠与她贴着墙走,在可见的视角里,墙上雕刻着类似羽翼般的图文。
忽然卫玠手上的灯盏被吹灭,陷入一片漆黑中,萧扶玉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捂住嘴唇,大掌握住腰肢,疾步转入一处深角。
萧扶玉分不清方向,满怀皆是卫玠的味道,随着二人掩入黑暗中,长道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不止一个,他们被尾随了?
萧扶玉身后是墙,身前的卫玠压着她的身子,长修的腿嵌进她的双。腿。间,使得她动弹不得。
长道内的几人尚在慌乱间,萧扶玉只觉卫玠伸手探到一个凹陷之处,当即冷箭声仿佛从她耳边呼啸而过。
墙壁两侧藏有箭器,黑暗中响起箭入骨肉的声音,有人倒地哀嚎,片刻之后,机关的发箭声停下。
正当萧扶玉以为平息时,一抹细微的火光亮起,长道内一男子的声音传来,“既然已然发现我等,卫相何必再掩藏。”
他的声线略促,应是应接不暇这样的暗箭所致。
身前的卫玠默然片刻,低声吩咐萧扶玉在此别动,顿时他便退出暗角。
松开身子的萧扶玉缓了一口气,寻着光亮处探首看去,只见方才走过的长道内已满地冷箭,几人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身着夜行衣的中年男人手拿一支燃起明火的火折子,借着那一丝光亮,萧扶玉看清来者正是如今的监察使姜玄,听命于太后幕下。
果然太后有所察觉,看来是想借他二人通过地道之后,再抢夺金羽令。
地上随行而来的监察卫已死,看来是用来给姜玄挡箭了。不过萧扶玉环顾四周,却没寻到卫玠的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姜玄不见卫玠,亦不敢在走动,此密道内遍布机关,只怕再动触发机关,于是他再度开口,“我知道你就在此处,尚未离开,我乃监察司之首,必然也是为了两司重建而来,此与太后无关。”
听此,萧扶玉不免心道一句,这话说得也太假了吧。
忽然幽长的走道中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地面开始震动,萧扶玉心头一惊。
姜玄见情况不妙,只能连忙往回走,逃离地道,此时黑暗中响起卫玠的声音,“落入捕夹的贼鼠是出不去的。”
话音刚落,不知是姜玄踩到了什么,地面的石板一空,顿时坠入地坑,坑内布有锐物,刺穿了他的大腿,使之哀嚎不已。
于此同时,长道两壁亮起几道灯火,照亮路径,明亮的火光袭来,萧扶玉还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睛。
这下才看清自己是处于墙壁的一处凹陷内,完全避开方才的所有冷箭,而不远处有一地坑,里面传来姜玄的吃痛声。
许久之后,卫玠才从地道转角走出来,风轻云淡,未有一丝凌乱,见此,萧扶玉这才连忙离了那凹陷的墙体,拍拍衣裳走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