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下心中不安,而且在下西安府仍有朋友。姑娘临危援手之德,不敢或忘,容图后报。在下必须下车。”说完他去推车门。
黑衣女人忘形地拉住他,急道:“目前你不可出面走动,那七幻道老杂毛仍在华阴附近搜寻,云台观的人也遍布华阴和华山左近,你功力未复,岂可冒险?且随我先到潼关,等十天半月风声松些再回来,行么?不管行是不行,我不放心你冒险。”她见文昌意动,随手取下挂在壁间的洒胡芦,递过道:“请安心等几天,急不在一时,欲速则不达,陪上性命更是一切成空。喏!我替你准备了一胡芦太白酒,你如果有李太白的酒量,不妨干了。快到解冻的季节,路上不好走,今天不知能否赶到潼关,车上不了坡,也许得在山坡下过夜哩!”
文昌接过酒胡芦,心中很乱,灌了一口方记起失礼,赶忙道:“谢谢你,这酒真好。”
“这是西安最名贵的酒。据说是诗仙李太白最喜欢的上品,但愿你也喜欢。”
文昌心中很乱,当然喜欢,借酒消愁,一胡芦酒他喝光了。
“看来,我得避避风头了。”他挂好酒胡芦奥丧地说。
黑衣女人笑得好甜,大胆地用纤手轻抚他的面颊,亲切得令他坐立不安,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地道;“小弟弟,你的心很乱,何必呢?江湖人必须有超人的胸襟,方能应付未来的一切危难。安心吧!我相信我能替你分忧。我是一个孤零零的江湖女人,能为你尽力,我深感荣幸。哦!。不必忧心重重愁眉苦面,对我笑笑好么?你笑很令人心动,你……”
酒在文昌心中发烧,酒里面有些奇异的药物在发生作用,诱发了生命本能,令生命的本能发热发光。他只感春天已经光临了,血液在沸腾,虎目中异彩闪亮,死盯她的秀面。这张脸在向她召唤,这丰盈的胴体在向他惑,他迷失了自己,他眼中除了她,已切已经不存在了。
蓦地,他抓住了她,俊面通红,细声着道:“姑娘,你……忘了,你知道你多……多动人?”
他的手在发颤,力道渐加。
她羞怩地吃吃笑,例入他的怀中。
驾车的是一个老苍头,任由马儿信蹄轻驰,车外面是严冬,车里面春天光临。
酒里面,有强烈的激情素,并非毒药,也不会迷失本性反而会刺激本性。本性是甚么?有一千种不同的回答,有一万种不同的见解,正确也吧!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一个老于此道的女人,对付一个刚涉世道乳毛末干的小伙子,根本不必借用外物便可应付裕如,世间只有守身如玉的女人,男人却不多见。
午牌正,一个半时辰,马车跑了二十里。
这一带是华山余脉,岗峦重重,直抵潼关,潼关其实是华山的东北尾处。在官道上行走,被岗垅所掩,反而看不见太华三峰,可知道这一带仍是山区。
据传说,华山原来与潼关对面的首阳山是一座山,但黄河从北面汹涌而下,无道发泄,河神巨灵一看不对,掌劈开了山脉,再加上一脚,踏出一条河道,掌印脚迹,据说还可以模糊地看出云云,这一掌真厉害,用掌揍人,说是享以巨灵之掌,典故出此。华山首阳既然原是一座山,可知潼关以南必完全是山区。
车中,一双男女拥得紧紧地,依偎着养神。
蓦地车轮被轮旁横木卡住了,吱吱两声,刹车了。
“为何停止?”黑衣姑娘闭风目问。
外面驭车座上,老苍头的声音传到:“禀主人,有挡路的。”
“叫他们走。”姑娘懒散地答,
“恐怕不易。”
外面,马蹄踏雪之声大起。
黑衣姑娘半躺在文昌怀中,发乱钗横,衫裙凌乱,饱满的酥胸半露,晶莹的肌肤,深深的乳沟,暴露在砭骨的冷风中,她却一无寒意,仍闭着凤目,懒散地道,“让他们看看车厢旁标帜。”
“禀主人,恐怕他们正为主人而来。”老苍头的声音仍然平静。
“是何来的?”
“象是黑旗令主的手下。”
黑衣姑娘坐正了身子,似乎一惊。
文昌也脸色一变,黑旗令主,不是一客二主的黑旗今主常见么?天!他初履江湖三天,第一天便遇上鬼魑山堂和七幻道白鹤散人,今天又碰上了黑旗令主常见,太巧了,三天中将见到十三高人中的三个,真太巧了。
黑衣姑娘立即紧张地穿好衣裙,扣上披风佩上长剑,一面低声叮吁:“如果动手,切记不可胡乱参予,最好不要离开马车,小心了。你先露面,但不用出车。”
她忘了将来来的半段书岫放回怀中,遗留在文昌的身旁。文昌也着手结扎,并未留意。
黑衣姑娘轻轻拉开帘门窗,她从格中向外看,待机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