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群背对此方向的行人中回头。
席子悠朝他挥挥手,急著跑向他,这时黄灯亮起,一辆小货车违规右转,刚好驶向没注意到灯号转变的席子悠。
傅晨隽见状,迅速踏出刚跨上两步的红砖道,不顾危险地往回跑——
红灯亮起,横向一辆抢快的汽车加速前进,在对面的车道冲向傅晨隽。
刹那间,十字路口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煞车声——
小货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离她只有一步之距,但对向的汽车却煞车不及,直接撞上在人行道上狂奔的傅晨隽。
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她目睹他被汽车撞倒在地,鲜血染红白色的斑马线。
“不要……”她痛心地位喊。
第十章
手术室外,席子悠手里握著傅晨隽的一串钥匙和皮夹,泪如泉涌。
刚才帮他填资料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皮夹里摆了一张撕成半的婚纱照……
回想当时把喜帖交给他的情景,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刺伤他的心,而现在又害他躺在手术房里挨刀受苦。
望见他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也险些停止。
所幸紧急送医急救,经过初步诊断后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手脚有严重的骨折需要立即动手术接合,头部及身体有多处大范围的挫裂伤口也需要马上缝合,后续还得再观察有无脑震荡的现象。
但这不幸中的大幸,却已足够让她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差点哭断肠。
当傅晨隽被送到病房里静养,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直到几名护士都来劝她回家休息,她才匆忙回去吃了点东西、洗澡,准备了一些必须用品,然后立刻到医院里陪他。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赶她离开,但尽管如此,她依然很高兴能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被骂都会笑。
“晨隽,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我和仲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快滚。”他只重复这句话,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都一样,一见到她进病房就出声赶人。
前几天她怕他会因为情绪不稳而影响伤势恢复的状况,但过了一个星期,她说什么也要赖在病房里,硬著头皮把她之所以会去找方仲祺的原因一次讲完。
“说完了就离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他面朝窗外,冷淡地下逐客令,像是牢牢地闩上心门,再也不准她靠近,也不再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知道这是她自作自受的苦果,也总是忍住情绪不敢在他面前哭泣,惹他心烦,可是眼见他连日来的刻意疏离,她心里的恐惧一天天加深,真的不得不开始觉得他是对她彻底绝望、死了心。
“你想跟我离婚吗?”她鼓起勇气开口问他,好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傅晨隽终于转头看她,冻凝多日的脸上出现愤恨的裂缝,他拧眉竖目地瞪著她——
“你休想我会跟你离婚!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他恨恨地宣示,此生都不会成全她和别的男人。
自从清醒以后,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她出轨的行径,不断想像她和方仲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画面,令他痛心疾首、怒火中烧。
所以他暂时不想见她,很努力地想淡忘那天看到的情景。至于离婚,他想都没想过,她也休想他会同意。
席子悠从他起伏的情绪中读出爱情,知道他还是深爱著她,心上的大石落下了,这一放松教她哭了出来,眼泪直流。
“你哭什么!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他低吼著,声明自己的决心。
“不是的……我一点……一点也不想跟你离婚。”她哽咽地澄清,尽量忍著凝事的泪水表达自己的悔意。
“晨隽,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瞒著你出去见他,不该对你说谎,可是……”她吸了口气,先抹掉一把凝聚眼眶的泪水。“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帮阿姨出面去劝他,又陪他一起回去旅馆收东西……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去拜托他们亲自来跟你解释清楚。”
“我不想看到方家的任何一个人,你是存心找他们来气我的是不是?!”提到他们母子,他就气得冒火,奋力挥开柜子上的水果和杯子。
她站得近,被几颗笨重的梨子砸中手肘,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小片红印。
她没喊一声疼,连揉都不想揉,只挂心著该如何挽回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