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萧潇没有问出口,因为傅寒声说话了,他让她这几天先住在傅宅,正好可以陪陪温月华。原本谈话气氛还算融洽,萧潇也可以忽略她被他握着手,放在他腿上的亲昵之举,但他下一句话却让萧潇倏地抽回手,管温月华有没有在看,管其他人看了会有什么坏想法,这人太过分了。
他跟她商量:“我让曾瑜把阿慈带过来,你帮我照顾它几天?”
谁要照顾那恶犬,不,恶犬是一条叫oo的雪獒,但在萧潇看来,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傅寒声怎不知她恼了?见母亲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朝母亲眨眨眼,似是跟萧潇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纵使萧潇生气,那也是他们之间的夫妻小情趣。
温月华笑笑,也没放在心上。
早餐并不难捱,吃罢早餐,周毅已经来了,傅寒声这时候开了口,说他一会儿还要去澳洲,不能在家里多耽搁,萧潇见他正跟温月华说着话,就去了厨房。
等她从厨房里走出来,不管是餐厅,还是客厅里都不见傅寒声,只有温月华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泡茶喝,难道他已经走了?
没听见汽车声啊!
“妈,他呢?”
温月华知道萧潇在说谁,可她偏偏装作不知道,她笑道:“宁波回房间去了。”
“……不是宁波。”萧潇站在客厅里,纠结傅寒声的名字,她若说“傅寒声”,温月华会觉得这么叫太生疏,可她若是叫“履善”,又太亲密了,她叫不出口。
温月华靠着沙发,手支着头,疑惑的看着萧潇,眼眸不知为何闪烁了一下,她很快又说道:“哦,你是说周毅啊?”
听出来了,温月华很喜欢打趣她这个晚辈。
这是萧潇阔别长辈调侃的第五年,因为这种财富太稀缺了,反倒让她无法心生出尴尬和其它情绪,反倒觉得心是落单的。
能调侃她的人,都不在了。
这时,温月华嗔笑道:“傻孩子,你要找的人,不就在你身后吗?”
萧潇下意识转身,却没想到傅寒声离她很近,她这么忽然一转身,额头差点碰到他下颌,她刚想退开,他却搂住了她的腰,垂眸看着她,就连眉梢间似乎也带着温情。
“找我?”
室内光线明亮,他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萧潇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
这样的姿势,在其他人眼里应该是亲密的,是暧昧的,要不然温月华不会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我回房间补补回笼觉,履善你一会儿离开,不用跟我说了。”
傅寒声应了,目光却没离开过萧潇。
萧潇避开他的眼睛,她不轻易与人如此贴近,尤其是近年来,她就像是隆冬天,树杈上悬挂的冰柱,期待一场阳光的来临,却又害怕阳光照射,怕融化,怕消失。
她从曾经冷漠狠心的唐妫,一步步走进恐惧的沼泽地。她不要任何温情,也不需要温暖,她冷冷淡淡,只因为承受不起。
她从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傅寒声,他是面无表情的商界巨擘;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傅寒声,他的表情仍是漠然的,
tang但眼里却有阳光进驻,似乎这才是生活里最真实的他。
“这次回来,是算计?”她终于问了。
傅寒声不意外,也不生气,他像一个老师一样,耐着性子教萧潇:“这样问太直白,如果我说不是,你又怎么摸得准我是不是在骗你呢?”
“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唐妫究竟还有多少可以被人算计的价值。”
傅寒声意味深长道:“我算计谁,也不会算计我妻子。”
她拿话反问他:“你妻子不就是唐妫吗?”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萧潇,如果是唐妫,她不会拿着一块月饼来找我。”唐妫善于利用人,算计人,但萧潇……她不愿亏欠任何人。
而他傅寒声是那个“任何人”里的其中一员。
他手臂松了,他放开了萧潇,他知道她伸出的左手里,拿着一块月饼,适才她站在客厅里跟母亲说话,左手背后,他站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04年,他出手帮唐家解了困局,原以为唐妫那样的性子,定是会卷土重来,纵使不卷土重来,势必会对一个叫傅寒声的男人睚眦必报,殊不知……同样是一个叫萧暮雨的男孩,他不喜唐妫,他喜欢的是萧潇,他逼萧潇亲手杀死身体里的唐妫,他要一个心向朝阳的女子,她给了,她放弃所有的心有不甘,跟过去所有人断得干干净净。
萧暮雨不让她做的,她一件都不会做,她在后来的三年间,只守萧暮雨的诺,只欠萧暮雨的情,而他傅寒声,他在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跟他很像的人,原以为会成为一时较量之乐,却因她的退场,在无人获知的凌晨时分,只能看着窗外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发出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
没了乐子,那就再找其他乐子吧,人人都道生活没意思,可就算没意思,也要努力过得有意思起来。
2004年,周毅和华臻身为傅寒声的助手,经历了半年厮杀打拼,一举吃下通讯巨头华康284%的股份,2005年,华康股票翻盘,利益回滚,傅寒声利用钱生钱,慢慢吞吃华康剩余收购股份,到了2006年,他已是华康最大的股东,更成为了真正的幕后掌权人。
2006年,是傅寒声,也是博达集团最风光无限的一年,博达涉足十几种行业,已经不能用亿万富翁来形容他了,他名下资产,每天都在急剧攀升,仅仅是他手中的固定资产,就不知道能负担多少人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