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到来对于南少虔来说,大概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路上突然遇见只冲他摇尾巴的流浪狗,因为一直甩不开,就干脆随便逗着玩玩儿。
小狗希望他给点好处,但这个无聊的人完全没有要带它回家的意思,纯粹只是拿小狗解闷。
南少虔问,对他有什么好处。
废话,尤因面无表情地想,他一个十八线小艺人的歌,对南少虔当然屁好处和加成都没有,这件事从头到尾只对他有好处,他承认自己就是在耍无赖,耍流氓,道德绑架。
可那又怎么啦?
他像一个乞丐嫉妒亿万富翁似的扭曲地想着:你这么厉害,帮帮我怎么了?
“这对你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的意义真的很重很重。”
时间就是金钱,尤因感到焦心,南少虔的不为所动反而激起他的征服欲,这小子油盐不进,他还非得拿下不可。
宏愿一发,之前他恨不得离南少虔八丈远,此刻却恨不得贴上去。
“南老板!”尤因挪动屁股靠近南少虔,手指也挨上南少虔的手,指尖微微地搭在他的小臂上,眼神哀求。
“你要是愿意帮我完成我最后的梦想,拍摄顶了天就两三四天时间,我一辈子记你这份好。真的,逢年过节我放烟花,烧香,我为你祈福!”
南少虔垂眼,微微侧过脸,目光在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几根白皙瘦长的手指上停滞半秒,喉结难耐地滑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微微动容,嘴唇张开,终于要答应,却不经意瞟见尤因手里的剧本。
翻到的那页,主角的名字,尤蓝陈辛郃两个名字赫然挨在一起。
这场拍摄,果然如尤因所说,很紧急,急到连剧本上原定男主角人选的名字都来不及抹掉就跑来找他。
午后阳光越来越刺眼,酒店大堂有用以会客或等待办理入住的客人暂时休息的沙发,尤因呆若木鸡地坐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帽子下的刘海被冷风吹得在眼前乱晃,他手里捧着一杯星巴克的冰拿铁,时不时机械地低头啜饮两口。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你可以离开了。”
十几分钟前被南少虔不客气“请”出来的画面历历在目,尤因的脑子里不断闪回当时南少虔的表情,眉头紧蹙,眼睛直直盯着他的手,恼怒,郁闷,不耐烦,一堆的负面情绪,非要总结,就仨字:不痛快。
除了这些,好像还有一点儿——
委屈?
这个词儿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尤因心里一阵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