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走啦?”尤因感到惋惜,南少虔好守诺,还真是待到他心情好就收假。
想了想,他说:“那我也回去吧,你哪趟飞机啊我跟你一块儿。”
南少虔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一亮,说:“我把行程发给你。”
尤因说好嘞,盘腿往地上一坐看起了机票。北海飞北京,跟南少虔一趟,商务舱。
南少虔在他身后看他购票,慢吞吞说:“值机的时候,我们把位置选在一起。”
“好啊。”尤因正在付钱,支付完抬头看南少虔那么一本正经,觉得他们的约定有点好笑,抬头笑说,“咱俩好像小学生,人家约着一起上厕所,我俩约着一道回家。”接着嘿嘿傻乐两声,“好久没跟朋友这么跑出来玩儿了,好爽。”
朋友,朋友。
南少虔默然微笑,没说话。
性别真是最好的保护色,他其实掩饰得并不好,尤因就在他面前,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亲近。那些亲密抚摸,过度关怀,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要如何靠近?他的心思还要如何昭然若揭?
他在心里自嘲,他要是个女人,尤因的警铃大概要响烂了,但他是个男人。
次日,尤因按照自己的承诺给南少虔搭了一套look。南少虔的行李箱里有很多t恤和运动裤,看得出平常的着装选择应该是以舒适为主,都是大牌,但很丑,颜色款式繁杂,简直可以把七仙女的衣柜凑齐。
他无情地扒开那一堆,找出一条深蓝色直筒牛仔裤,配圆领纯色白t。
南少虔听话地换上,尤因抱胸打量他一眼望不到边的宽肩长腿,满意地眯了眯眼,穿搭最基础的就是化繁为简,简单的衣服搭好看了才能有本事去玩颜色。
他平常假如嫌衣服单调就会添配饰,最多一两件,南少虔手腕上已有一个蜜蜡手串,油光发亮,可宝贝了,听说是盘了很长时间盘出来的,有价无市。尤因难以欣赏,觉得坏了整个风格,委婉提了一句让南少虔暂时先摘了,惨遭拒绝。
优秀的造型师当然不会被倔强的模特难倒,尤因想了想,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挑了一个细链项链挂在南少虔凸起的锁骨间,银闪闪的,颇俏皮,化解了沉稳犀利外表带来的严肃和震慑力。
南少虔本来就帅,稍微一打扮,英俊得几乎不可逼视。尤因满意得不得了,收拾妥当拍拍他的肩,万语千言难以言表,只夸了句真精神!
吃了早餐,两人下楼退房。
大概是昨天办理入住的时候被认出来了,到前台办退房时,柜台后站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推推搡搡的,派了个代表出来,说想要签名。当然,主角是南少虔,尤因是顺带的,他本来都没打算拿笔,老老实实在南少虔旁边等,是旁边的经理突然看见他了,可能是看他长得不一般吧,非要他也签一个。
他还是那老一套,说自己不出名。
经理却笑着却说别啊:“不管有名没名,大小是个星,风水轮流转,我就看你有红味儿。”
要么时经理怎么是经历呢,说话太动听了,这一番话让尤因感动极了,唰唰签了几个名,一激动差点写成了自己真名。
抵达航站楼时遇到了些阻力。
尤因那时正跟南少虔忏悔说早上不该多吃一个鸡蛋白,噎得他现在嗓子眼还难受。话还没说完,起码有十几二十个人喊着“南少虔”“南少虔来了!”举着长枪短炮围了上来。
里头有男有女,架势比超市抢鸡蛋的大爷大妈还慑人,尤因被吓了一跳,他从没被这么多人拍过。
看他发愣,南少虔拉了他一把,低声说:“大概是我的航班信息泄露了,我先走,跟紧我别走丢了。”说完松开他,率先大步往前走。
南少虔这一走,一下子带走一大帮人,尤因的周围瞬间空掉,不由得松了口气。快门声此起彼伏,回过神来,他扶了扶墨镜赶紧跟上南少虔。
真吓人,这么几天下来他差点忘了南少虔的身份,大明星,尤其是名气到这份儿上的明星,走到哪儿没人拍呢。
而且听南少虔的意思,这些人是扒了航班信息来的,那不就是私生!
非常自然的,尤因联想到那天自己贸然去找南少虔的行为,现在想起来,其实也堪比私生,当时在餐厅居然没被丢出去,尤因觉得咂舌,南少虔也是真的心肠好。
或许是南少虔步子太大,脸上表情也匮乏,代拍和站姐都有点怵,总之没太敢靠得太近,他们一路很顺利地进了候机室。
“你经常这么被这么多人拍吗,你走哪他们跟哪?”候机室里,四周安静无人,尤因摘下墨镜问南少虔。
南少虔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扭开递给尤因,想了想,说:“差不多吧,他们总是能查到我的行程。”
语气颇无奈。
尤因惴惴的,感同身受。之前在海外时,甚至有私生找到他们宿舍来,从阳台外面偷走了鲜愈的内裤然后放到了二手网站拍卖。
要知道他们可是住在三楼,专业小偷也不敢爬这么高的外墙吧。最离谱的是,居然还卖了出去。吓得他们四个人好长时间都不敢在阳台晒衣服。
他唏嘘地从南少虔手里接过水,说:“是啊,可气的是还拿他们没办法,那么多人,告都告不过来。”
一递一接,自然无比,尤因起初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喝了两口才想起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