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亏本将古琴卖给那客人,李掌柜怕是要愁好久。”
“素练,她的心意难得呀。”
“姑娘就不怕是个骗子。”
年锦语想了会儿,斩钉截铁,“素练,我觉得她不是骗子。”
“姑娘不可这么轻信于人,这古琴转手一卖能倒赚二百两之多,放在燕京城里,偏僻些的地方还能置办两间小屋。”
“她不会的。”年锦语说不清但就是有这样的直觉,“她装不出来的。”
素练忍不住翻白眼,天底下谁都能装,最不能装的就是自家姑娘了,可她偏生认定了。
话说着,外面就响起争执声,声音十分的耳熟,素练拉开帘子一瞧,主角来了。
“可、可算追上你了。”小姑娘背着琴匣子拦在马车前,也不怕自己伤着。
见着年锦语后,又跑到了马车旁,气喘吁吁道,“我,我还欠你二百三十五,五两银子。”
年锦语愣了愣,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知道这古琴价格了,于是她朝素练看去,眉眼里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看吧,我就说她不是骗子。
“你与你师傅的心意,就值这些呢。”
“我师傅他十两银子都不值。”小姑娘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我师傅他不配”。
“但你的心意值啊。”年锦语更喜欢她了,“今日我们遇见就是缘分,我将这古琴卖给你,你好让你师傅早早成家。”
小姑娘望着年锦语,脸上纠结了许久后,“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我给你干活抵债吧。”
莫说是年锦语了,就连素练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打量起这小姑娘来,要真是个骗子,那本事不小啊。
“我能做很多活的,不过我要先回一趟家,把琴给师傅,到时候我来找你。”说罢,小姑娘扭头就走,也不给年锦语拒绝的机会。
不多时阿符回来了,马车往忠勇侯府。
赶巧遇上别人家婚事,走了一段路马车就给堵住了,车夫就换了一条路。
从大街绕进小巷弄,安静不少。
闲来无事,年锦语拉开帘子往外瞧,便看到了不远处尚景苑的门匾,赫然在那儿立着。
但大门紧闭,门口吊着的两盏灯笼都有些泛旧,看起来许久不曾有人光顾。
素练见姑娘呆呆看着,“姑娘,尚景苑已经很多年不曾营业了。”
年锦语少见的情绪低落,“不营业了?”
“是啊,老板将它抵给别人了,但这些年燕京城内外能游玩的地方做,外头又扩了一条道儿,尚景苑就藏在巷里了,没什么生意。”
年锦语放下帘子,想了片刻,“素练,你去打听下,尚景苑抵给谁了?”
“是。”
一路沉思,回到了侯府,素练将喜乐斋里的事告诉了云梳,两个人一致认为那是个骗子,唯有阿符坚定的站在自家姑娘身旁,毕竟都是一根筋的人。
年锦语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顾明渊,后者给了她一个“你被骗高兴就好”的眼神,但这也无法打击到年锦语的想法。
两个时辰后,天色近暗时,“小骗子”真就上门来了。
年锦语得知此事,便去外院见了她。
那小姑娘背着个包袱,身上还挂着个背篓,怀里抱着个小被褥,就这么站在小院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