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荣谌道:“我从前头疼时常会做噩梦,有时也因噩梦醒来犯了头风。今日倒还好,只是连累你摔疼了腿。”
&esp;&esp;乔琬不自在地收了收腿,忙道:“不疼的,殿下快回来歇息吧,外头有些冷。”
&esp;&esp;荣谌掀了床幔,让乔琬先进去:“春夜雨凉,快躺下,明日再让霜清拿药酒给你揉揉。”
&esp;&esp;乔琬把自己塞进早已冰冷的锦被里,她小声地打了个呵欠:“殿下,真的不疼……”
&esp;&esp;荣谌吹灭了那盏灯,道:“睡吧。”
&esp;&esp;乔琬又重新躺在一片冰凉的黑暗中,方才的一切好似一场梦。
&esp;&esp;她在昏昏沉沉中想起,自己噩梦中最深的恐惧便是宣宁侯府满门抄斩。
&esp;&esp;那么太子呢?他的噩梦是什么?
&esp;&esp;前世突然被废、骤然病重,太子临死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怕也如噩梦一场吧。
&esp;&esp;“殿下,”乔琬的声音在这方小天地里响起,轻轻的,但是斩钉截铁,“梦都是反的。”
&esp;&esp;风庭柳
&esp;&esp;阁,而乔琬则要去长春宫。
&esp;&esp;“他们用暖房养出来这些提早开花的月季牡丹,都叫我忘了今日是花朝了。”临行前太子突然想到什么,命白公公去取了剪子来。
&esp;&esp;乔琬不解风情:“殿下要剪子做什么?”
&esp;&esp;太子在庭前花|径上徘徊片刻,最终剪了一枝洛阳红,为乔琬簪在头上:“去年花朝节,你就太过素净了些,今年别忘了簪花。”
&esp;&esp;原来他还记得去年花朝他们的相遇。
&esp;&esp;“殿下,今日是赏红,又不是……”乔琬老调重弹,今日是家宴,她并不想这样奢艳。
&esp;&esp;荣谌却打断她:“我知道。你赏红,我赏……”
&esp;&esp;“你”字未出口,是乔琬情急之下用绣帕掩了。
&esp;&esp;“时候不早了,”她垂眸行礼,不敢看向太子,“柔安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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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路行往长春宫,乔琬总忍不住想去抚发髻上的牡丹,又担心自己碰坏了它。即便是碰歪了,也舍不得。
&esp;&esp;夫妻恩爱、画眉簪花,都是乔琬前世没有经历过的……
&esp;&esp;眼见着宫门就在眼前,内侍落了轿。乔琬收起小女儿情态,又是温婉端庄的太子妃。
&esp;&esp;进了宫门,长春宫已经是处处粘红。庭内也如往年,摆上了芍药、月季和牡丹,花团簇簇,姹紫嫣红。
&esp;&esp;因着昨日嘉宁公主的叮嘱,乔琬今日来得早了些。太后刚撤了早膳,一眼瞧见她就很是欢喜。
&esp;&esp;“婠婠,来,让老身瞧瞧你发上的花。”太后朝她招手。
&esp;&esp;乔琬行礼,来到太后身边伺候了她用茶,这才问:“娘娘,您可瞧出来是什么花?”
&esp;&esp;嘉宁公主凑过来一看,惊讶道:“你倒是舍得!”
&esp;&esp;太后也笑道:“好你个婠婠,今日竟是洛阳红都舍得簪!”
&esp;&esp;乔琬被祖孙俩打趣得有些懵,她眨眨眼:“娘娘,洛阳红并不难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