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公司都讲企业文化,看起来很虚的东西,却也不能说没有,那是一种文化氛围,好比有的公司勾心斗角,你适应不了,就会感到压抑,也呆不长久;相反公司上下一团和气,你若处处投机,自然就不被喜欢。
前世何郁从不关心这些,但人不能总活在自己的的世界里,重生一次让她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在公司里面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性子,也很注意对外形象。
这天取了家里司机送来的午饭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巧办公室的电话在响,她接起电话:“您好,我是何郁。”
电话对面却没有动静。
何郁拿着电话皱起眉,再次尝试沟通:“您好?”
“小郁——”
何郁心中一跳,忍住把电话挂断的冲动,挤出笑容:“予严哥,久违。”
晚上,等何郁到约定好的茶楼时,柯予严已经等在那里了。
何郁冲着他一笑,默默坐下来,说:“好久不见。”
柯予严沉默的看着她,英俊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一身黑色的丝制衬衫,让他更显冷峻。
“予严哥,我没来过这里,你有什么推荐的吗?”何郁不敢看他,低头翻看着茶点单子。
“什么时候回国的?”柯予严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何郁身体一僵,嗫嚅道:“刚……一个月之前。”。
柯予严慢慢收紧手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何郁,说:“为什么?”
何郁被他的简单直接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捏着菜单低下头,默然不语。他只问了为什么,没有具体的质问,何郁却大概能猜出来他的意思,为什么一年前离开后杳无音讯,为什么回国后不联系他?
毕竟他们曾是那样好的关系,但哪个何郁都没办法回答。空气里沉默的令人窒息,何郁想说点什么,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所有情绪都被羞愧和胆怯占据。
最后柯予严打破沉默:“小郁,我真不明白,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予严哥,有些事情——”何郁感觉脸上血气上涌,眼角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柯予严抬手给她的杯子里倒上茶水:“你可以慢慢说,我都会听。”
何郁紧张的口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见柯予严开始态度缓和,也放下心来:“我和白浛刚刚重逢,你知道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你我充满愧疚之意,又怎么有那脸面去和你见面呢?”
“没有脸面?”柯予严沉沉的重复道,他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我们还只是有名无实,你就觉得对不起我?那我在国内问遍所有人都问不到你的行踪,每天都再找你,甚至都调去了德国分部一段时间,却在你所在的培训所被人告知查无此人。那时候的我的心情,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何郁闻言一慌,他说的这些自己完全不知情,顿时鼻子也开始酸痛不已,对面的目光让她无地遁形,何郁低下头,稍稍缓了缓呼吸,开口道:“予严哥,现在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没心没肺,只要自己好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配不上你。”
“你现在为了摆脱我,居然用了这种不入流的招数,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柯予严兀自笑了起来,声音却犀利得很,“什么配不上,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怎么不说?”
从开始到现在,柯予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每一个都直指要害,让人无从招架,三年不见,现在的柯予严已经不是她能应付的了的,何郁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后悔,或者根本就不该来。
都是圆不了的谎言,那时候她以为他们没有再见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儿,何郁听见对面的柯予严叹了口气,他声音稍稍有些低哑:“何郁,我自从那天见你酒醉之后,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是我的一生,我在梦境里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我自己,和李可喻恋爱,协议和你结婚,最后染上毒瘾自杀。而且,我到死前最后一课都认定是你想用下毒来控制我。”
话音落下,何郁手中的杯子差点飞出去,她心跳如擂鼓,一个又一个的炸弹,感觉魂都快被掀飞了,他怎么能把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何郁花了好长时间才稳住情绪,故作平静的道:“予严哥,你还记得我那会第一次见李可喻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吗?我和你做的梦是一样的,只是我看到的,是我的一生。”
柯予严眼神立时有些冷下来,淡然的脸上隐隐有了怒气:“是吗?那这么说,你当初隐瞒的部分就是我看到的,如果这样,那你说的就是片面之词。如何证明你说的就是实话呢?事实上李可喻虽然有点心计,但她和启宇的感情一直很稳定,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虽然一直提防着她,但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事。”
何郁被柯予严怀疑的冰冷眼光盯得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暗黑情绪,她咬咬牙稳住心神道:“予严哥,你不信任我吗?”怪不得他今天说话怎么会如此冷硬,原来是这样,自己的报应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