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
丁大同编队的罗盘在刚刚的云雾中失灵了,仪表导航无从谈起,只能靠协调转弯和和转弯的时间来大致估计他们所飞的航向。整个过程丁大同屏住了呼吸,因为他是带队的人,如果他有那个环节没有卡好,整个队伍就会像一只没了头的苍蝇,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四周群山环绕,他们本就是在山地地形间进近,稍一偏航,他就会把整个航空队带入粉身碎骨的境地。甚至后面医疗队救援的任务也无法完成。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后悔,这不是一个逞英雄主义的时刻,不是抱着一腔热血,满怀着激情就能实现的。所有后面的人都等着他。现在压力来到了他这边。他必须时刻地保持好自己的航向,并不断计算着风的偏流来修整新的航向。此刻他非常希望自己是个老家伙,稳坐如山的那种。不必有多么大年轻的冲劲,就那股稳重,足以使整个团队的人信任。他们越向前,身下的地面逐渐反射出一些金属的光泽,这些光使他胆寒—那些应该都是失事的飞机残骸。
把他的,师傅又没在,现在想这些没用。应该集中注意力看好自己的的状态。
穿过重重的迷雾,穿过云底,开始能掌握地面上的目视地标。他不禁松了口气,也感到很惊喜的幸运,就像前天打台球弹了几下中袋了一样。他诧异又不诧异,因为就在前段时间,师傅那段传心,让他感到对飞行理解又加深了许多。可是刚一有点高兴,下一秒,他的心又黯到谷底,远方那个油库,方形的,黑黢黢的,冒着火光,他知道他得快速行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风声如涛,山林叠翠。一众羽人拉开减速网落下。丁大同阴着脸问他身边的班副,
“有没有没下来的”
“有两个,应该是中途迷航掉队了”
丁大同心下一震,沉痛慢慢涤荡过来。这一次的救援行动,没有人会叫它战争,但对经历中的每个人,这就是战争。
“留下两个人负责搜索接应,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结果,返回大部队”
“是”
“信号员负责标记曳光带,其余人,继续搜索前进”
一道闪电将漆黑的苍穹映红,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丛林
丁大同的心砰砰的跳,走在树林中。迷雾漫漫,他突然放缓了脚步,停下来大口呼吸。他大概知道自己将看到什么样的场景,心里做过预期,但是当他见到前方隐约跳出的火焰后,他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痉挛。
他知道自己即将见到最糟糕的场面。直到他靠近火场,烧糊的柴焦味,动物毛发的恶臭,淌在地上的湿淋淋的黑色液体。他愣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底里情绪过于激动突然要哭了出来。心中忽然无比地想逃离这个地方,树木丛叶都在拍打着他。硬着头皮,一步,两步,,,直到听到了一声动静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在斜前方,挣扎着爬着往自己的方向,她的腿动不了,仅靠手臂艰难地向前爬着。他心里紧了紧,冲上前去,来到她的身边。身后的羽人分散队形开始向前搜索。那个女人抬起头瞧他,似乎认出他身上的制服,突然大声的呼叫,然后开始不住地哭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都过去了,你叫什么名字?”丁大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这样安慰她
“我,,,我要回家”她所答非所问,紧紧地扣住丁大同腿上的护膝。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丁大同说,那女人点点头,此刻由于疲惫身子的全部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你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我们会把你救出去”他喊着,
二队
暴风雨来了,他凝眼望着眼前,眼含耀灵。暴风雨,暴风雨,眼前越是面临困难与危险重重,他便越是要兴奋。一往无前的冲劲,在心底燃起。我能凌驾于其之上。
“盔甲重重”
少实含掌发诀,在两人面前祭出一个透明的半圆硬壳。
“林姑娘”少实向她指令,“现在双手交叉抱紧自己的胸口,我要松手,取火箭”
林晓云去抓自己的两臂,少实扶着她的胳膊协助她,巨大的空气冲击下,一举一动都是很艰难的。他检查她扶好抓牢了,便脱手向后,从腰间取出火箭。祭出,悬挂在两翼侧。
“玄歌离火”
两只火箭被点燃,两人感到了明显的推肩感。
“陆羽郎”
“请讲”少实有些吃惊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少实看了一眼林姑娘,她此刻反而看起来很镇定,这倒让他很诧异,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如果有可能,请姑娘为我们加一道盔甲诀,像我刚才那样。我担心我们一会儿会遇见冰雹”
“好,盔甲重重”
又一道盔甲诀在少实的盔甲诀后形成。
“非常好,林姑娘,扶稳了”
风越来越大,不断地将其摇晃,好像要把他们刷出去似的。眼前噼里啪啦,是冰雹,打在两人的盔甲上,形成一块块冰屑糊层。冰雹密密麻麻,少实很担心他的羽翼出问题。他此时又不知不觉地将林姑娘交叉抱在怀里,抱的很紧,他总觉得她会被甩出去。风地阵性太强,他只能尽力保持姿态,这也确实是正确的做法。
风在呼啸,像鬼哭狼嚎一样,少实和晓云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有尖叫,她知道他此刻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相信这个人,不知为什么,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她们今天不会有事的。她们还要去宝兴城救助那些受伤的人呢。她被他紧紧抱着,感觉无论是多么大地狂风暴雨,他也不会松手,她感到安心。少实不断地调整姿态,他尽量柔和的调整,用那种积极响应但不剧烈地方式,他甚至有些享受,像骑在颠簸地马背上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