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挂了。”
“别挂。”贺宸在电话那头制止。
然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在电话中交错。
赵启明紧握着手中的电话,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奏。
他不确定贺宸此刻在想什么,两人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仿佛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贺宸,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
最终,赵启明打破了沉默,“有个地方要去,你要不要一起?可以的话,我去接你……”
贺宸在电话那头短暂地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道:“我在公司。等下有个重要会议,我必须在场。你……”
“啊……抱歉。”赵启明赶紧抢过话,似乎迟一秒就要被万箭穿心,“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急忙解释,“我也有地方要去,本来就是要去的,打扰你了。我马上挂了……”
赵启明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电话再打过来时,赵启明已经没有勇气去接听了。
他传了一条短信过去:我手机没电了。
关机后,他将手机扔到一边,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重新启动了车辆。
一个小时后。
赵启明驾车缓缓驶入了国家博物馆的宽广停车场。
车停稳后,他细致地整理了一下衣物,才从容地踏出车门。
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正是博物馆的馆长助理。
他热情地伸出手,与赵启明紧紧相握,眼中流露出对这位年轻艺术家的深深敬意。
“赵先生,您的光临真是让我们博物馆熠熠生辉。老馆长已经翘首以盼多时了。”
赵启明谦逊地低头,与他握手回应,“您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
在馆长助理的陪同下,赵启明步入接待室。老馆长一见他,便急切地迎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终于等到你了,启明。”
赵启明恭敬地向老馆长行礼,“老师,好久不见。”
“闲话少说,你老实回答我,电话里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老馆长坐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启明面露难色,“老师,实不相瞒,我计划移民,所以无论是两年还是两个月,恐怕我都无法承担这个重任。”
老馆长一听,脸色微沉下来,“启明啊,你一向稳重可靠,这次怎的如此不负责任?华夏五千年文明,难道还留不住你吗?非得跑到国外去?”
赵启明无言以对,只得沉默。
“伊金市新馆那边,我已经替你应承下来了。我们已经集结了国内最顶尖的30位油画师,新馆的壁画工程非同小可。让你负责,一是因为你有丰富的经验,二是因为你天赋卓越。你要明白,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一项光荣的使命。”老馆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馆长助理也递上一杯热茶,劝慰道:“赵先生,老馆长总是夸您,您的才华无人能及。请您务必慎重考虑。”
原本只是打算来拜访老师的赵启明,没想到会再次面临如此重任。
他只得答应会认真考虑。
最后,他留下了拍卖会的几件作品,让老师代为送往文物修复处办理捐赠手续。
在老师的催促下,实际上交待完事后,便被赶了回去。
再开机时,贺宸只复了一条消息:忙完来接我……别逼我去酒店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