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狮白银不再动脑子了,去他妈的廉耻之心,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是要和他的向导一起睡觉,天经地义,不需要理由。他沉着冷静地洗了一个澡,然后爬到床上,主动和卢安缇和解:“你还疼不疼啊,脸上。”
他们面对面躺着,许久之后,卢安缇闭着眼睛说:“你亲一亲,就不疼了。”
狮白银犹豫了一下,他撑起上半身,慢慢挪过去,亲了亲卢安缇脸上的指印,有些滚烫。他还来不及自责,卢安缇就翻身压住了他,他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卢安缇的精神力总是那么的阴冷,他想到了那条灰褐色的黑曼巴蛇。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没人告诉他,当一个向导无比强势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做,带着体温的重量尚且可以承受,但他受不了对方的手指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他猛然推开卢安缇,滚到床下,战战兢兢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商量一下。”
卢安缇向他伸出手:“你在害怕什么?”
狮白银认怂了,他找了一个听起来还算得体的理由:“我可能还是更习惯一个人睡觉,今晚我去隔壁房间吧。”
卢安缇说:“上来。”
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
狮白银鬼使神差地回到床上,和上次在时代本营塔区直属学校所发生的奇怪举止一样,他的身体对卢安缇的命令不可违抗。他盯着眼前的向导,最害怕的事发生了,对方的精神体出来了,在黑暗中,他清楚地看见了蛇行的轨迹,如冰稜一般在身体上碾过,他不可抑制地颤栗了,连忙抬手挡住眼睛,以为这样那条黑曼巴蛇就会消失。
他向卢安缇道歉:“对不起。”
卢安缇没有停下来。
他内心恐惧被不断放大,声音沙哑地再次向卢安缇低声哀求:“对不起。”
卢安缇无视了他的道歉与恳求,那条黑曼巴蛇作为卢安缇的帮凶,紧紧将他的双手束缚在头顶,居高临下地目睹了卢安缇对他施虐的全部过程。
快要拂晓的时候,房间里才回归平静,狮白银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他身上的重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轻薄的棉被,估计是卢安缇善心发作赐予的,确定卢安缇不会再碰他以后,他沉默地蜷起躯体,背对着卢安缇。
天终于亮了,狮白银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面,冲洗身体上的那些污秽痕迹,他回忆起昨晚的种种惨状,一个四肢健全的哨兵在向导面前,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说出去几乎不会有人相信。他合理怀疑那些出事的哨兵,就是被卢安缇以这样的手段玩弄虐杀,他比他们要幸运,因为起码他还活着。
狮白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卢安缇也醒了,对方半倚在床头,整个人一副欲望被满足的慵懒。只要黑曼巴蛇不在,他就不是那么怕卢安缇。他故作轻松地问候:“早上好啊,我的向导。”
卢安缇也关心询问:“早上好,小狗,你还好吗?”
狮白银一边低头系睡衣纽扣,这是两年前他和他妹一起买的兄妹款睡衣,布料十分柔和,一边说:“谢谢你啊,留我一条狗命,暂时死不了。”
卢安缇起身走到狮白银身边,把狮白银抱到床上,两人滚来滚去,又难分你我了。
“喂,昨晚已经够了,你还没原谅我吗?”狮白银万般推拒道。
卢安缇笑着说:“我只是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想再陪你睡会儿,我什么都不会做。”
信他个鬼。狮白银在心里骂道。
经过昨晚的事,狮白银并不认为卢安缇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婚前承诺会温柔待他,婚后却是另一副魔鬼面孔,他已经看清他的向导的为人。
狮白银被卢安缇拥在怀里,睡得心惊胆战,时刻提防着卢安缇每一个幅度较大的动作,奈何他低估了s1级向导的能力,在对方无声无息的精神力量的抚慰之下,他慢慢阖上了眼皮。
当狮白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房子外面的大花园里的那座时钟正在报时。他倏然坐起身来,意外的被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道所牵扯,伴随着卢安缇吃痛的声音,他惊讶地转过头,原来是卢安缇的一缕长发与他睡衣的纽扣纠缠在一起了。
狮白银伸手去化解这场头发与纽扣之间的矛盾纠葛。
卢安缇揉着眉头,说之前他没有与人同床共枕的经验,没想会遇到这么糟糕的事,他斥责狮白银以后不准再穿带纽扣的衣服上床睡觉,头发始终没有获得解放,他又面色阴沉地改口说,以后凡是跟他睡觉,狮白银都不准穿任何衣服。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狮白银耐着性子,其实他的手指很修长分明,或许是卢安缇一直在旁边不停发牢骚,导致他力不从心,动作显得格外粗笨。
“剪掉吧,”卢安缇一脸厌倦地说,“剪掉纽扣。”
“凭什么不是剪掉你的头发?你的头发剪掉了,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的吧?”狮白银盯着卢安缇。卢安缇的头发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浅灰色,就跟黑曼巴蛇的腹部颜色一样,和卢安缇的阴冷面容相得益彰。就好比此刻,但凡卢安缇说几句中听的人话,他会很垂爱怜惜他向导的美貌。
卢安缇显然根本不会说人话:“这么廉价的睡衣纽扣,自然不能同我的头发相比,赶紧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