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隆化把许丹妮放到借来的板车上,把刚做好午饭的菜,在桌上放好,并用网状罩盖盖好了,这才把门随手带上。
乡村的房子,不用锁门的。那时候白天不锁门的民风,一直还延续着。
易隆化拖着许丹妮,乡村里的庄稼人,板车上就一个躺着,拖起来并不吃力。
吃力的是,路远啊。
从乡村到县市人民医院,拖着个板车,步行至少两三个小时。
从家里出发,一路上到汉江的河水边,去医院必须要过这条河。
九十年代河里的渡船,不再是那个人工划的小木船了。那小木船只能渡人,到了九十年代,就有机器发动的船了。这就可以渡板车过河,时代在前进,真好。
易隆化拖着许丹妮到了沿河边的渡口,顺着溜坡往下,易隆化把那板车的把手翘得老高,让板车的尾部接触斜坡的地面,这样就避免板车的重型贯力往下直冲。
这是拖板车的技巧。走下坡虽然不费力,但是,得有技巧掌握好,才能顺利下到渡口的河水边。
到了渡口,等着那机渡过来。来时,刚刚机渡离开渡口。往对岸开去了。
站在河边的水面,见机渡船驶向河对岸,眼望着到了对岸,又得把对岸等着的人和车都装上船,正要发动离开岸边,就听到有人高喊着:“等等我。”
那高喊的人,急速朝河水边跑着,只差一二十米远。
渡船老板只能暂停着等他。还没等他跑到船上,斜坡的顶上面又跑下来一位,见渡船正好在岸边,也是大声喊着:“等等我。”
这样,等这两位上了船,机渡才真正驶离岸边。
站在这边等待的人,越来越多。斜坡上陆陆续续已经又来了七八个人等在岸边了。
就这么看着渡船把对岸的人都载上,这才向这边开来。
庄稼人,不比上班一族赶时间等公交,火急火燎的。
需要过河的,就这样耐心等着。
耐心等着,别无选择,就像生病一样,生了病就得去医院,由医院说了算。
不一会,渡船过来了,本着先下后上的原则,这个没有人乱来,都很规矩。没下完,你上去也没地方站。
易隆化拖着板车上了机渡,在前面掌舵的把手,把船的方向摆好后,开始收费了。
渡船顺顺利利把一船的人和车送到对岸,每一个人收费是几毛钱吧,板车过河相当于两个半人的费用。如果一个人收费两毛,一个板车收费五毛,就按一个板车的标准来收费,不与人头相干了。
总之渡船收费非常合理。随着时代的进步,生活水平的提高,收费也是慢慢的往上调一点点。从来没有人说渡船收费高的。
乡村沿河两岸过往的人流不是很大,因为乡村的房子,都是稀稀落落的,住房不是很密集,所以,渡船的生意收入,也就维持生活。
从来没听说乡村做渡船生意的人家,是大富翁的,跟庄稼人一样,够温饱而已。
从建国初期开始,人口虽然猛增,渡船生意略微热闹起来,刚刚攒得一点钱,又因时代发展,需要买新的渡船,那新机渡船只,买一个回来也不便宜的。
几毛几毛的赚啊攒啊,才能把新机渡船攒回来。
所以,在乡村,干什么都是只求得个温饱。
再说易隆化拖着载有许丹妮的板车。到了河对岸,就是走上坡了。
易隆化把板车上的背带斜背在右肩上,双手握紧板车把手,躬着背,吃力的往上,一步一步爬着上坡。
同船过河的人们,都纷纷赶路,赶自己的时间,有空手的,有挑担子的,有手上拎着东西的,都各自走着各自的上坡路。
这沿河边的大堤斜坡,大概有百把米的坡度距离。易隆化拖着板车爬上坡,一个男劳力爬上去也不是很费力,一口气拖上去也是小菜一碟。
旁边走来了一位空手上坡的年轻人,顺便扶在板车的侧边小拦木上,帮忙推着。有这一股推力,易隆化像走平地一样轻松。
易隆化在前面埋头拉着车,突然感觉车子轻松起来了,这个感觉太明显了。把头朝后面望去,哟,连忙致谢:“谢谢你啊。小伙子。”易隆化说道。
那年轻人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不用谢的。”
就这样,易隆化在这一把推力的作用下,轻轻松松地爬到大堤上。那小青年自顾自快步继续往前走了。
易隆化拖着板车上到大堤,只需走几步,又是一个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