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杀完之后你如何脱罪?你又如何确定,汗王死后,是我登上那个位子。”
一个和亲而来的公主,她会被这王庭里的所有人忌惮。
此时,淳于狄安已经不再唤淳于恪为父汗了。
他对其感情十分复杂。
淳于恪对自己,的确是有养育之恩在的。
可这养育之恩,伴随着淳于恪要除掉自己,慢慢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他想活,那淳于恪就只能死。
他没得选。
淳于恪也没得选。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淳于恪必然是要同本宫喝下那合卺酒的。只是,本宫听闻,他近些日子身子并不算好,巫医频繁出入王庭。而今日,你的母妃似乎也病到了需要请巫医的程度。本就身子不好,加上宠爱的妃妾病重,一时出些什么岔子,也是正常的吧。”
小说里也是如此描写的。
新婚之夜,淳于恪因为身子原因,连圆房都不曾,更是天不亮就传召了巫医入王庭。
而大婚后,淳于恪的身子便几乎没好过,时病时好,没多久便去了。
他的身子,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便是立即死了,也不会引发多大的风波。
“他死容易,可汗位归属呢?他怕是早就立下了诏书了吧。”
淳于恪,绝不会将汗位,传给他这个血脉存疑之人。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诏书上,只会有你淳于狄安一个人的名字。你要做的,便是在王族质疑之时,无论用什么手段,以最快的风波平息下质疑。”
时苒轻轻一笑,看向对面神色凝重的男人。
“既然合作,你也该让本宫看看你的能力。本宫乃是大魏公主,择选的,是未来的西越汗王。你若坐不稳这个位子,自然,不是本宫所要选择之人。”
时苒要的,是一把锋利的剑刃,而不是一个只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所以,淳于狄安自然也要拿出他的本领来。
片刻的沉默后,淳于狄安抬头从腰间抽出弯刀。
他干脆利落以弯刀划破手指,伤口处的鲜血,被他滴落在了桌案上的茶盏中。
时苒会意,也从他手中拿过了弯刀,如法炮制,将鲜血滴入盏中。
二人的鲜血,在茶盏之中氤氲开来。
而后,时苒举起茶盏,敬告东方。
“今日歃血为盟,告誓神明,若有背违,欲令神加殃咎。”
礼毕,二人将盏中水分饮。
淳于狄安看向时苒的眼神更加不一样了些。
“你居然知晓西越的歃血礼?看来大魏国君,倒是很早就教导你西越的东西了。”
歃血礼,是西越的古礼。
他们相信血有着独特的力量。
歃血为盟代表着最为真诚的合作态度。
彼此交换血液结盟,也代表着彼此体内流动着对方的血液。
这是最高的结盟礼节。
不过,在大魏人眼中,这几乎和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没什么区别。
淳于狄安没想到,这位大魏的公主居然知晓。
“你不知道的,还有许多。回去准备吧,明夜,可别辜负了本宫对你的信任。牢牢坐稳了汗位,别让人给掀下来。”
时苒知道,淳于狄安是有些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