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二月初,还没有冷气团的气温并不是太低,但也足够让入夜的地下室缠上一阵阵的冷意。
&esp;&esp;搓搓手臂,我转开保温瓶想要喝点温水,却沮丧的发现里头早已没有剩下半滴水。
&esp;&esp;肚子应景的咕嚕叫了起来,指针早已走过了七点,外头依旧静的恍若世外桃源。
&esp;&esp;若这里真是世外桃源也罢,但偏偏这里是裹着一层灰尘及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仓库。
&esp;&esp;不过幸好仓库的灯还是亮着的,若一切陷入了黑暗,那我大概也没办法冷静的坐在地上等待──会先绝望的不知所措,然后想起许多鬼故事自己吓自己。
&esp;&esp;起身,我再次拍了拍门板,用着已经没有力气的声音问了句「有人在吗?」,就算知道这时候学校大概该走的人都走光了,但于情于理还是时隔一段时间就拍拍门板,赌看看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凑巧。
&esp;&esp;我今天应该要去补习班补考的,算了算时间也超过了快一小时,华昍应该发现了吧?发现我蹺掉了补考。
&esp;&esp;在他没看见我后,是不是会打电话给我呢?望着依旧没有讯号的手机,他就算打了一百通,我也接不到半通电话。
&esp;&esp;所以我会怎么样?平常不会有人来戏剧楼,我会不会就这样饿死在这里?
&esp;&esp;不会吧?
&esp;&esp;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回想到一开始,这扇门是怎么被反锁的?
&esp;&esp;绝对不会是自然的被关上,就算被关上也至少能撞的开,但是经过刚才我耗尽所有力气去拿着工具撞门,发现这不仅仅是被关上这么简单。
&esp;&esp;也许在这扇门的背后,已经被人用东西堵住了也说不定。
&esp;&esp;被人?我皱起眉头,对于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意外。
&esp;&esp;也许这是有人恶作剧,想要把我关在里面吗?
&esp;&esp;那那个人是谁?我来到仓库前,社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会是谁呢?
&esp;&esp;「……温海澄!温海澄你有在这里吗?」
&esp;&esp;脑海中一个人影正要呼之欲出,却被一个闷闷的声音打了散,我竖起耳朵,惊讶的看着那扇门,疑惑着是不是有人正在外头唤我的名字。
&esp;&esp;「温海澄你在这里吗?」
&esp;&esp;像是在印证我的耳朵还没有失去功能般,那声音又更清楚了些、也更靠近了些。
&esp;&esp;「这里!我在这里!」
&esp;&esp;确认不是在做梦后,我站起身来猛拍着门,一面敲的咚咚响,一面大喊着。
&esp;&esp;我就在这里,请不要离开,请来、找到我。
&esp;&esp;先前的冷静早已荡然无存,我害怕着这得来不易的一丝希望就这么消逝,因此更加用力的拍着门板,用着乾哑的嗓子喊着,急迫的心情让心脏越跳越快,嘴唇颤抖着,激动的心情逐渐淹没了自己。
&esp;&esp;「该死,是谁那么没公德心,把门口堆的整个都是杂物啊?」
&esp;&esp;是华昍的声音!
&esp;&esp;门外开始传来搬动东西的声音,又沉又重,我听着这些声音,终于松了口气的跌坐在地上。
&esp;&esp;我得救了。紧绷的脑海中只剩下这四个字,摀着胸口,我把脸埋在双腿间大口换气,彷彿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一样。
&esp;&esp;说不慌张吗?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手机没有讯号、没有网路,在无法取得任何外界联系下,我能做的只有乾等,等着看看自己是不是够幸运,可以被找到。
&esp;&esp;这样看来,我还是幸运的吧?
&esp;&esp;喀擦一声,门锁被撬开了,我靠着柜子半瘫着,眼见那紧锁的门渐渐被打了开。
&esp;&esp;再打开一点……再开一点就好,是不是再开一点,我就可以看见华昍那张带着焦急的愁容?
&esp;&esp;「海澄!」
&esp;&esp;终于,门被完全的推开,华昍高大的身影瞬间佔满了视线,我仰头望着他,那一双深潭的眸写满了深深的忧心,而在视线交会的瞬间,那一抹忧愁如云烟般消散。
&esp;&esp;「你还好吗?」
&esp;&esp;他蹲下身来与我平视,紧皱着眉头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