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废了我吧!”再次补充道,语气里多了分淡定,仿佛这是她早就做好准备的事情一样。
楚弈注视着这张小脸,心口瞬间被什么撞了一下。
可恶!
他要废了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平静而坚定地答应了?
她应该跟别的女人一样,以哀求的目光巴望着他,以脆弱动人的语气哀求着他……
女人?他竟然把她和其他可爱迷人的女子联想在一起?
看看丝被下娇小的身躯,他自嘲地扯开一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丫头都未发育完,哪有什么资格与女人相提并论!
“现在……”泪西咬着牙,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虚弱,“我想休息了,以后你也不用装出对我的关心,一点也不用。”
身体这样难受的时候,她竟然在跟他讨论这样的问题……
手脚失去了温度,她的身子更加抖得厉害。
好吧,他……就像以前一样,想表现厌恶就厌恶吧,想不搭理就不搭理吧!
她不在意,也根本不奢求什么。
“好!”
像被蝎子猛然咬了一口,他的态度更加冷硬起来。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讨厌的丫头了,想到以后回到寝房,不用再看到这个难看的身影,想到以后庆典宴会上,不用再搀扶着走路可笑的她,他就感觉心中舒了口气。
只是……似乎还有点什么。
酝酿在胸中。
像即将下雨的天空,有大片大片的乌云……
“母妃那边?”
“我会努力说服母妃的……”她的声音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屋外,阳光斜射到雕花门窗上,亮亮的。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他的声音在说——“马上宣太医!”
……
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十七岁的泪西已经长高了,纤柔的身子也看不出幼年时的圆润。
阳光映在她淡绿的绸衣上,白皙的脸颊显得平静淡雅,额心的朱砂痣隐隐散发着朦胧的红光。
想到十二岁那年初次来月红,她不禁悄然羞红了脸。那次,她真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快要死了。
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毕竟病得那般私密。
当太医跟随着楚弈走近床塌,无可拒绝地伸出小手任其把脉后,她的心几乎吊到了嗓子眼。
忐忑,紧张甚至惊恐。
太医摸摸胡须缓缓说出把脉结果时,她分明看到了那个男子微红的俊脸。
而她,在母妃微笑着告诉自己关于女人成长的一切时,小脸红得如一个熟透的番茄。
母妃并没有答应允许他改立国妃,毫无商量的余地。
此事是先王钦定,若是楚弈敢决意更改,便是不孝!
她清楚地记得当母妃坚决地说出此话时,楚弈无可奈何却更加嫌恶自己的目光……
如今,五年过去了。
母妃在这段时间里,不幸病逝……
王宫正式成为了他的王宫。
北诏完全变成了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