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吻轻柔,温润,有种被珍惜的感觉,也更似在品尝香甜的美食,舔舐,缠弄,姚遥试探地伸舌回吻过去,却遭灭顶的追击,只一忽儿,姚遥脑内便再现白光闪烁,正自全神应付中,便觉衣襟内伸入一双骨感分明的手,上下摸挲,解了胸前环扣,罩上自己的两个小馒头,揉捏,轻按。姚遥一时觉得呼吸困难,身子软得几乎要撑不住了,那手动作着,一路移到肩锁,随后顿住,食指沿着刀疤向上至肩头,停住,吻也随即止了。
两人相拥片刻儿,程承宇起身,极认真地替姚遥整理了衣襟,系了环扣,随后再次揽入怀中,久久不语。姚遥觉出他心情的低落,便不由地伸臂环住其背,柔声劝慰道:“没事,我的伤已全好了。那点疤,老大夫说不日会消,你别担心。”
姚遥听得表少爷长叹了口气,环住自己的双臂紧了紧,随即放开,低声道:“回去吧,该用夕食了。”
“嗯。”姚遥乖巧应声,终于发现,凡是涉及那日之事的话题,包括伤口,均会令表少爷的心情很不好。尤其在两人关系日渐明朗之后,其反应也愈渐明显。姚遥私以为,表少爷内心里有些自谴,这种人一向运筹帷幄惯了,稍有些超出掌控之外的事件出现,便认为是自己污点,很是回避。
两人回了稻苑,吃了夕食,相坐院内看了夕阳,表少爷便回了自己的一品居。自此,两人关系日益升温。
山中岁月安静,宁好,此之后的两月间,两人略有闲暇,便倘佯于翠山绿水间,看云聚云散,望天际飞鹰,闻乡间花香,偶而做些野间垂钓之事,通常演变至最后,均是相拥相吻。这段时间,美好的让姚遥忘记了岁月的差异,早现了前世的率性与本真。而表少爷对其所做的出格之事,均只是摇头叹息,更多的则是纵容加宠溺。
山中一月,山外一年,此时的大周王朝风云骤起,各方势力绞乱一团,明暗交替,竟是要拼出个高低来似的,只有西南的九王固守一隅,静待事态发展。
大周皇帝登基二十年,头十年玩美人,二年一选宫女,后十年玩小倌,三年一选宫中侍卫,近几年更是昏聩异常,迷上了炼丹制药,力图金枪永不倒。
大周太子是先刘皇后所出,刘家辅佐大周三代帝王,出二代皇后,均命短的很,这代皇后入住中宫不过三年,产下太子,便殒了性命。好在,这代皇帝不好政事,太子出生便定了名分,说白了,便是允了刘家辅政。
刘家权势滔天,可人丁却日渐凋零,近几年,嫡系一族的子息,加上庶子不过三个,其中两个,一个天聋,一个地哑,剩下一个,却是病体缠身,终日靠奇珍之药吊命。
刘家无法,只好从旁系寻了些出色男丁充进皇宫,希望可以从中给太子些许助力。可太子虽未遗传了皇上的昏庸,却天性懦弱,只好玩鸟逗鹰,遇到政事纠结,通常只一句话,太师看着办即可,生生成了个做傀儡的命。
此次太子妃意外得了四王,七王的密函,只暗中递与了刘太师,竟未与太子提过。所以,当朝堂变换,人事更叠频繁,抄家砍头之事时有发生之际,太子才觉出事态严重紧急。
可此时,他却意会晚了,四王,七王狗急跳墙,真的逼宫谋反了。
太子在一片废旧瓦砾中被挟持,又在一片漫天箭雨中被解救。至此后,便陷入了极度精神恐惧中,说白了,就是被吓成了神经病,不论是听到谁大声说话,他都会往桌子底下钻,怎么劝慰都不肯出来,甚至一度有些屎尿失禁。
太子殿至此声音全无,所有人说话走路都需谨慎小心。
当这些消息传至随田庄程承宇手里时,他只冷笑一声,揉了揉手中的暗笺,扔至山水跟前,嘱道:“灭了七王府,一个活口都不留。”
立秋后,程夫人着人传信,叮嘱程承宇该回程府了。
姚遥有些恋恋不舍,软磨硬泡地又挨了十多天,才百般不愿地收拾了东西,跟着随田庄孝敬的车子一同回了程府。
一入程府,瞧见玉竹苑顶头的那小块天空,姚遥便觉呼吸不畅,心情压抑,她长长吸了口气,嘱咐自己,要回归现实了,莫要忘了身份,可如此告诫半晌儿,心内仍有不甘。她跺跺脚,寻了一个无人之处,狠狠地冲天竖了两下中指,才塌下肩一步三挪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躲到床里,闭目堵耳,逃避现实去了。
待一切安置妥当,回归老态时,秋季已来临了。姚遥想起自己去年许诺方记苗圃搬缸睡莲的事,便跟表少爷提了提,表少爷低头沉吟半晌,才道:“写个单子,让青夜替你搬去。”
姚遥哪里肯干,瘪着嘴道:“他又不会挑花,搬回来的若是又贵又不如心,难不成再搬回去找他换呐?何况,我还想选点其他的花种。”
表少爷瞧瞧她,柔声劝道:“最近京里有些乱,不好出府,要不,等等再说?”
姚遥撇他一眼,回道:“这京里就没安稳过,乱是它的常态,难不成,所有人都不出门了?我出府时,咱换辆车子,破旧点的,我再带上冬麦,快去快回,跟上次一样,你若不放心,让子夜或是青夜跟着也行啊。”姚遥后半断话说得有点嗲,表少爷沉思良想,才艰难地点了点头。那表情看得姚遥都想弃了念头,不过,转头一想,能出去一回便出去一回,若次次如了他的心不出府,以后再想出门更不易,真成了家养的小精灵,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第二日一出程府,姚遥便觉出这京里怕真的不太平,沿路几个府门均被封了不说,几乎是每条街上都有队京卫兵巡视。这一路上姚遥便见到三起盘查逮人,哭爹叫妈,叱责骂人的事件。姚遥心虚地缩头,心里有些暗悔,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出府时遇到那茬儿事端,便想着要听表少爷的话,可这次只为争个先,又枉费了人家的好心。下下次可得记住了。
好在,这回程二牛的车子走的路顺,未遇上次那起子事,到了方记苗圃,姚遥被冬麦扶了下来,便随着伙计轻车熟路地穿过中堂进了花院。
正值睡莲花期,整个院子摆的均是青瓷花缸,半人身高,敞口宽肚,缸内各色莲花争香斗艳,美不胜收,姚遥一迈进院内,便被这如此壮观的景致所迷惑,半晌无言。
☆、第 79 章
店员小伙计似是很理解初见此盛况的顾客心理;并未着急介绍,只在左旁静待着,等着问询。姚遥没问什么,她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便慢步向里走去。方家于培植一途很有心得;睡莲朵朵;虽小却层瓣叠叠;品种多样且颜色繁多;拥在这院子里除了美还是美;她心内赞叹一番;半丝也不懊悔自己将这法子交与方家;让其闯出名头了;毕竟,有本事的人才能使其发扬光大,自已若藏私,一则也必会被他人所觉,二则也不会有如此规模。
美的东西就应如此,应该让更多的人发现并参与。
她行到院中俏立的那几株蓝色睡莲前,她定定地看了许久,知晓这是极为名贵的蓝星睡莲,产自埃及,印度。上辈子姚遥只看过图片,未见过真品,此刻瞧见了,却真是吸引足了眼球,她定定地看了一晌儿,抬头问道:“这种莲花是何处寻来的?卖吗?需多少银两?”
那一直随侍在旁的小伙计脸上露出丝歉意,说道:“您有眼力,这睡莲是我们东家自天钴港口寻的,当时看起来并不起眼,回来精心养出来竟是如此奇贵之色。我们东家交待,此莲让主顾们欣赏欣赏,待明年多培出几株,再标价出卖。您放心,明年您再来,定让您搬回去几株。”
姚遥笑笑,正待接话,突听得院中月洞门内传出一温和声音:“此花我送你,不需待到明年。”
姚遥诧异望去,见花枝缠绕的月门内现出一素衣男子,一袭长衫,脸上挂丝腼腆笑意,眼神清澈,看向姚遥时,面露诚挚而真心。姚遥只一愣,便客气地对其施了一礼,招呼道:“方公子。”
方少逸面上一紧,收了笑意,微低了头轻道:“不便称呼方家哥哥了啊?却难为青梅一直记挂着你。”
姚遥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