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稍远的桌角上给她拿来一包未开封的芝士饼乾,续问:「怎么突然回来?这边工作找到了?」
「我本来想读完书就回来的,只是你知道,国际大企业的机会太馋人了,才多留了几年。」她拆开包装,先是递了一块给他:「前段时间公司人事变动大,乱得不行,我就想趁机回来了。先放个长假期吧,工作之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哎呀,我还想着要招揽你来帮忙。难得的海归人才啊。」他佯作失望的样子十分欠打,她不自觉出手敲了他一下:「别作弄我了,你还在帮你爸吗?」
「嗯,那个小厂子。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最近在研究在代工之外推品牌,真能用得上你。」
陶然歪歪头,看他确是认真,也欣然回:「我没着落肯定找你。」
简单寒暄一番后,吵闹的三人就回来了,梁思华跟锺远两人足足拿了八支苹果酒,叮叮噹噹地全堆在陶然面前:「陶子你放开喝,不够我们再去拿。」
豪气万丈,陶然心想她喝得完一瓶都够呛了,还是道谢。何历深接过帮她开了一瓶,小声说:「没开过都能退,不用勉强。」
陶然喝得不多,但原来苹果酒还是很受欢迎,大家你来我往的就分完了。陶然脸易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喝完一轮,没人敢来劝酒,就算气氛再炽热,她还是可以置身事外般坐在一边,完场还是清醒。
难得见到陶然,几人不肯放她离去,拉着她要去第二轮。三个男生毕业后合租了一处,就在酒吧附近,走路间吹吹风,回到住处已醒了大半酒,又可以开始喝过。
三个男人的家装饰得异常精緻,一大面玻璃柜放满手办和模型,大型霓红灯挂在沙发上,闪烁着:it&039;sdrkgti
锺远兴奋地关掉客厅的灯,廉价的粉红色灯洒了一屋,这显然是他的主意,炫耀一样问两位客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氛?」
谢宛蓝随意地把手袋扔到沙发上,交叉双臂不太欣赏:「上次来还没有啊,也就他们才让你挂,丑死了。」
被打击仍不死心,他把目光移向陶然,她不适应刺眼的粉红光,被闪得半眯起眼:「挺特别的。」
不知褒贬的评价大概已经是他听过最好的了,即就高兴地跟另外两人炫耀:「陶然喜欢,我就说会有人喜欢的。」
何历深从洗手间探出半个身来,手上还有泡沫,质疑:「陶然会喜欢这个?」
她轻微却坚定地摇头否认,遭人无视:「外国很流行这种的好吗?」
梁思华在半开放厨房听得一清二楚,反了个招牌白眼,拿着洗乾净的酒杯出来:「喜欢个头,快去拿酒。」
他们家里的存货有三听啤酒和两支红酒,相比霓虹灯上的宣言实在是弱。陶然只倒了半杯果汁,坐在地上的软垫。
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圈子好几年,却不太觉得尴尬,寒暄和问候在刚才的酒吧已经做过,她可以回復过往安静的角色,尤其在知道这屋内其中三人的关係后,不免更多留神。
谢宛蓝今天穿了短裙只能坐在沙发上,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虽然谁看都是朋友之间随意的酒桌,但在陶然眼中却是一场暗战。谢宛蓝一伸手,就有人帮她添酒,又有人帮她拿了小被子盖腿。
到底她比较喜欢哪个呢?
陶然尝试从行为细节中分析,她坐着时自然地靠向梁思华,但总是有意无意地与锺远有身体接触,两人眼神更是暧昧。陶然几乎要肯定她对锺远感情更深了,梁思华突然对瓶吹把大半瓶红酒饮尽。
话题讲到学生时期的趣事,梁思华半醉半醒说了一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本来热切的酒桌乍静,他续道:「毕业那天我们都写了信给你,你没有读过吗?」
信?
八卦的旋风颳起,陶然瞪大双眼去看女方的反应,却被一声打断,何历深猛地站起来,脱口而出:「没酒了,我去买。」
他要离开就算,还拉着陶然:「陪我走走。」
陶然可不想走,但是现场气氛不对劲,只乖乖跟着应好,屋里一片沉默,只有他们穿鞋的动静,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