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犹豫了下说:“一万二千九。”
“啊?”四个女儿都惊了。
赵菲说:“妈,您不会是被骗了吧?您是在哪里买的?”
赵红也说:“妈,我们一个月的工资都才一千多,您买个理疗床就花了一万多,相当于我一年的工资,你会不会是被骗了?”
江英急了,“怎么可能,人家有很大的一个铺面,里面每天去听课的人很多,刚开始去听课还发鸡蛋,然后就是发牙膏、香皂之类的东西,每天听完课还让你躺上去体验十多分钟,我是一连去了三个月,觉得效果不错才买的,你不知道,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年轻时候都苦伤了,老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只要躺上去,用热热的理疗头按摩一下就不疼了,买的人可多了。”
赵红说:“妈,就算是有效果也不值那么多钱,您肯定是被骗了?”
江英一听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你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骗?”
赵芳一看江英的脸色,赶忙伸手拽了一下赵红,并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赵芳说:“妈,赵红也是担心您,您一个月也就几百元的退休工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点钱也不容易,别被那些骗子忽悠去了,既然理疗床买都买了,您用着感觉好就行,以后再买这些大样的东西,最好是到正规商场去买,拿不准的,您可以问问我们,现在有很多骗子就是专骗你们这些老人的钱。”
江英听了赵芳的话,脸色才好转了点,“你们放心,你妈是不会被骗的。”
赵菲一看气氛不对就忙转移话题,“妈、大姐、赵平、赵红,明年过年还来我家,我家宽敞而且这个房子冬天晒太阳最好。”
赵平嬉笑道:“二姐,今天才大年初一,年都还没有过完,你就说明年的事了,是不是想赶我们走了?”
赵菲佯装生气道:“我要是想赶你走还大老远地叫你来干什么,九七年我搬新房子的时候,你回来住了一个多月,我都没赶你走,就连丁海涛他们单位的人都问他,你这个小姨妹是不是没有工作,都过完年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走。”
赵平笑了,“二姐,你别说,每次你们家搬新房子都赶上我回来,看来我还真是有福之人。”
两人刚说完,赵芳就说:“赵菲,我昨天还跟刘建民商量着,明年过春节我们不邀请你们去我家,我们也不去哪里过,洋洋明年六月份就要高考了,我们想让她在家里安心学习。”
赵菲说:“姐,就是高考也要吃饭吧,起码大年三十到初三那几天你们过来,让洋洋休息休息,轻松一下,换换大脑,过后我也不留你们。”
赵芳想了想说:“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呢。”
江英说:“听说现在考大学比你们那时好考多了,只要学习成绩不是很差,几乎都可以考取,实在考不起的还可以出钱去上。”
赵芳说:“现在很多大学都在扩招,导致现在大学生的录取比率比我们那时高多了,可是现在不像我们以前,国家不再包分配了,如果考不上一个好的大学,那毕业就等于是失业,所以现在的孩子不论是高考还是将来的就业压力都比我们那时大多了。”
江英问:“国家不包分配那大学毕业后又怎么办?”
赵芳说:“要么考研继续读书,要么参加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招考,要么就是凭自己的本事去私人企业打工。”
江英感慨道:“还是你们那时好,跨进大学的校门就相当于找到了工作。”
赵菲说:“我倒是觉得各有各的好处,起码现在每个人不会被分工所束缚,对于有本事的人来说,可以真正实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想去哪个城市就去哪个城市工作。”
赵芳说:“是啊,我们这一代人就是被这个工作死死拴住了,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对于赵芳、赵菲、赵平三姐妹来说,正是由于当时几乎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的分配政策,导致她们三人毕业后不得不回到金东市。
虽然最后她们都先后离开了金东市,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赵菲为了家庭为了孩子,甚至不惜丢掉了铁饭碗,而赵芳与刘建民则一直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