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管家郗盛走了进来。
“大人,都安排好了。”
郗太傅食指掩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要出去一趟,这里你好生让人伺候着,她睡眠不好,切莫有任何声音吵到她。”
“是,大人。”
暮色渐浓,菁华馆主屋的排灯次第灭下,郗太傅随手披了件大氅径直踏进了夜幕中,而甜水巷的宋舸家,迎来了一位贵客。
几日后,湛露院。
丝萝碧绦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两日开始在院儿里走动,郗薇看着花月兰舟心里烦,索性将她俩打发去了外院。
春日是真的来了,院子里的花次第开放着,鲜妍明媚不可言说,就连老槐,嫩芽也生成了串串绿叶生机勃勃。
郗薇坐在老树下的花千上,仰首看那抽出来的条条绿枝,这两日她好生清点了一下能动的私产,不过区区百两,倒也勉强能维持一段日子的生计,后面再做别的打算,只是可能不如现在这么安逸罢了。
算算日子,蓝序也该回来了,可是为何迟迟没有他的讯儿传来呢?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有些担心。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郗薇闻言,看向身前,见郗太傅长身而立,郗盛陪在身后,她诧异地站了起来,叫了声“父亲”。
郗太傅跟大长公主很少到她这湛露院来,有什么事情多是传唤她过去菁华馆,今日倒不知是吹了什么风,竟然亲自过了来。
郗太傅有感觉,自除夕宴始,他的女儿就变了,从前她像个贴心小棉袄,总是朝着他们夫妻二人撒娇,虽说大长公主时有不耐烦,但她依然乐此不疲,不过最近一切都变了,甚至连称呼也从“爹爹娘亲”变成了“父亲母亲”。
“为父听说你这两日在清理你这院子里的私产,这是怎么回事?缺银子花?”
听说,能听谁说,还不是花月兰舟,郗薇坐直了身子,赌气般摊开了手,“是的,很缺。”
见她如此,郗太傅有些愣,随即看了眼身后,郗盛赶紧上前,递上了一包碎银,“翁主不够再去账房支。”
郗薇本是随口一说,倒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这可是他主动给的,又不是她要的,花他的银子她理直气壮,于是豪不心虚的将钱袋扔给了丝萝。
郗太傅见此,尽量将语气变得柔和,“小四,你母亲这些日子心里烦,许多事情你别跟她计较,她毕竟是你母亲。”
郗薇眉梢微抬,“父亲今日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当然不是,他自郗盛手中接过锦盒递给她,“打开看看。”